原本“你在哪兒”幾個字都已經編輯好,按下發送前,蘭天又猶豫了片刻,在末尾添了個語氣詞。
于是,當時景舒正在和施文遠交談時,就收到了這樣一句消息。
【你在哪兒呀?】
后面還跟了一個小熊探頭的表情包。
時景舒正在聽施文遠吹牛,笑著回復。
【技術這邊】
【馬上好了】
【一塊兒吃個飯?】
蘭天一句消息,時景舒就要用三句來回,指尖的煙灰落到手機屏幕上,被他輕輕拂去。
沒一會兒,蘭天那邊就回復了他。
【好,樓下等你。】
時景舒笑著掐滅了煙,對施文遠的忍受能力直降為零,表面功夫都懶得裝,直直下了樓。
大樓外似乎一個人也沒有,時景舒腳步加快,沒幾步就感覺到后面有人在悄悄靠近。
時景舒彎了彎唇,繼續如無其事地往前走,他掐好了時間,在蘭天快要撲上來的時候,猛地一個側身。
蘭天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被時景舒拉著胳膊摔到了背上。
蘭天:“!”
他還沒反應過來,身前的人就膝蓋一彎,他下意識地抱住了對方的脖子,下一秒,他就雙腳離地,整個人被時景舒背了起來。
膝彎被牢牢制住,身前是一副比自己結實幾倍的身體,透過衣物,蘭天甚至還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的熱度。
他在一瞬間就知道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恭!祝!號廢話!選手
“你、快放我下來。”蘭天心臟咚咚直跳,生怕被人發現,他把頭緊緊地抵在時景舒的肩膀上,央求后者把自己放下來。
“不放。”時景舒動作小心,說出的話卻十分氣人,“誰讓你偷襲我的,不行,我得去找人評評理。
”
說著,他腳下不停,背著蘭天就往食堂走。
幸好這會兒是飯點,院子里沒什麼人,可蘭天心里有鬼,總覺得下一秒就會有人從哪里竄出來。
他欲哭無淚,反駁道:“我哪有要偷襲你。”
“那你是要干嘛?”時景舒顛了顛背上不老實的人,笑得可惡,“總不會是要給我一個抱抱吧,我不信。”
真的只是想抱抱他的蘭天:?
眼看不遠處就是主路,蘭天急得臉都紅了,開始在時景舒背上掙扎,“是真的,真的只是想抱一下。”
他的力氣哪里拗得過時景舒,掙扎無果后,又聽到了那句讓他絕望的“我不信”。
蘭天越是急,腦子里就越是亂,直到他看到時景舒同樣泛紅的耳根,忽然停下了掙扎,福至心靈。
時景舒涼颼颼的聲音還在繼續,“說呀,那你是想要干嘛,不說清楚可別想下來。”
說著威脅的話,語氣中的溫柔和笑意卻是掩蓋不住。
蘭天的膽子一下子大了起來,他借力往上攀了幾分,時景舒以為他又是要掙扎,剛想警告他別亂動,就感覺環著自己的那只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時景舒的呼吸微微一窒,腳步終于是停了下來。
蘭天的手拂過時景舒的頸側,在對方轉過來的那刻,蘭天找準時機,在對方的唇邊印下了一個吻。
那是一個速度極快的吻,要不是發生在時景舒的眼皮子底下,恐怕連他自己都要捕捉不到。
看著蘭天又一次把臉埋到了臂彎,時景舒忍不住輕笑道:“干嘛,蒙混過關是不是?”
蘭天沒回他的話,只是睜著一雙惹人欺負的眼睛,小幅度地朝他搖了搖頭。
時景舒被他撥撩地不行,剛想把人放下來,就聽蘭天用小得不能再小的聲音,說道:“不是要偷襲你,是想...想親親你。”
最后幾個字說得蘭天羞恥萬分,如愿以償地被放下來后,他反而不敢從時景舒的身后出來,依然把臉貼在對方的背后。
時景舒調戲不成,反被將了一軍,胸口像是落入了一片羽毛,無時無刻不在抓撓他的內心。
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把人拉到了一旁的陰影邊。
......
等兩人最終來到食堂,大部分人都已經吃完了飯。
兩人自然地牽著手,剛一進去就撞上了坐在門口的李木子。
法醫科的幾人早就知道了兩人的關系,剛想起哄,就見到了一旁準備離開的寧普。
念著老領導脆弱的心,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只發出了幾聲意味深長的笑。
李木子離得近,也比較勇,開口就道:“我說呢,這幾天你不和我們一塊兒吃飯,原來是和時隊約了啊。”
另一位科室的老大哥也朝兩人擠擠眼,“早說嘛,我們可不做那沒眼色的人。”
幾人背著寧普偷偷地笑,只有蘭天在聽到李木子的話后,原本還發熱的臉一點點地垮了下來,只想拉著時景舒趕緊走。
然而時大隊長抓握重點的能力一流,長長地“噢”了一聲后,硬是把人留在了原地,順便在蘭天的手指上捏了兩把,以示警告。
蘭天像一只被踩著尾巴的貓,僵硬地站在原地,聽李木子講他和他那逃避吃飯的日常。
等時景舒終于聽夠了本,蘭天已經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他懨懨地跑到角落找了個位置,連打飯這項任務都全然交給了時景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