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景舒所有所思,“照這麼說,當晚嚴昊是主動提出的離開,在酒店期間有接到什麼電話或是接觸到什麼人嗎?”
他觀察著地圖上的兩條路線,“走的時候是自己開的車?”
“在酒店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不太清楚,先前在電話里只簡單了解了嚴昊當晚的行程,不過周嘉言正在來的路上。”于向陽看了看表,“人應該快到了。”
之前在電話里,周嘉言戰戰兢兢,要好一陣子才能回答他的問題,于向陽就沒多問,只讓人立刻過來警局配合調查。
時景舒點了點頭,轉向小劉,問道:“沿路攝像頭呢?”
小劉麻溜從一旁抽出幾張還熱乎著的照片,“一開始我們聯系了交管部門協助,在知道嚴昊離開酒店的準確時間后,追查到了嚴昊當晚駕駛的車輛,黑色英菲尼迪,車牌為A788,登記在不在個人名下,在企業名下。”
小劉在照片中挑挑揀揀,這輛車有六次出現在攝像頭下,三次在市區,兩次在快速通道路口,最后一次就在南樂街。
一共六張照片,開車的均是嚴昊一人,根據右下角的時間顯示,他是通過城市快速通道,經過一個小時零三分,從天水酒店徑直開到了西郊。
時景舒接過照片,照片上正是快速通道路口的一張抓拍。
照片的像素不算高,但不難辨認,上面的確是嚴昊本人。
他身著當晚的西服,獨自一人駕駛車輛。
神情...
時景舒湊近了照片,端詳良久,照片上的人姿態放松,神情似乎是愉悅的。
為什麼...
是什麼讓他借口推了當晚的宴會,獨自驅車來到西郊,神態悠閑,似乎像是去奔赴另一場約會...
時景舒玩味地把照片貼在白板上,標注下了嚴昊抵達南樂街的時間,七點十一分。
他記得昨晚的暴雨預警發布于七點二十分,在這之前沒有任何預兆,天空晴朗,萬里無云。
那麼,這就說明,在嚴昊抵達南樂街前,沒有任何人知道當晚會遭遇極端天氣。
“嚴昊的車子找到了嗎?”
“已經在找了,但是目前還沒有發現。”小劉垂頭喪氣,“至少它不在案發現場的一公里內。”
時景舒長長的“哦”了一聲,指著地圖上距離案發地點1.5公里外的一個別墅區,禮貌微笑:“那請問你有沒有考慮過這個地方呢?”
小劉被時景舒的陰陽怪氣噎了一下,突然想到嚴昊去年在西郊搞的度假區項目,似乎就在這塊別墅區附近,訕訕道:“這就讓人去找,哦不,我現在就去找。”
小劉撓撓頭,對自己的疏忽感到赧然,唐瑩瑩在一旁用筆記本擋住自己的臉,忍笑忍得辛苦。
時景舒抱臂靠在白板旁,斜了唐瑩瑩一眼,“還有西郊這個溫泉度假區”
“根據死者姐姐所說,這個項目現在還沒有完工,中途不知道是遇到什麼事情,進展緩慢。”
“小劉,你和向陽一起去趟別墅區,嚴昊的車應該就在附近。回來之后到嚴華公司一趟,了解一下西郊這個溫泉項目,把能帶回來的材料都帶回來。”
時景舒又看了一眼照片上嚴昊放松的神情,“記住,目的只有一件,就是搞清楚嚴昊當晚為什麼要去西郊,見了什麼人或是做了什麼事。”
對于嚴昊來說,這顯然更像是一場計劃性的出行,而西郊,目前只有溫泉項目這一個突破點。
小劉和于向陽二人點頭應是。
接下來,時景舒短暫地嘖了一聲,把嚴昊死狀的照片貼在了白板左側,眾人一時都有些沉默。
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辦公室里唯一空著的桌子,蘭天一到局里就和李木子一起進了解剖室,現在還沒出來。
“死因...我想大家多少都知道了一些,初步判斷是雷擊致死。”時景舒說完也有些操蛋,用馬克筆在照片旁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猩紅的問號,讓每個人心里都有些打鼓。
“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也不是,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個死法。”小劉嘖嘖稱嘆,“以前倒是聽說過打雷劈死人,我還不信,是我淺薄了。”
唐瑩瑩接話:“可不是嘛。”
“不過這嚴昊也太倒霉了吧,這得多大概率啊,都能讓他碰上。”
唐瑩瑩唏噓:“老倒霉蛋了。”
時景舒警告地看了一眼唐瑩瑩,后者立刻停止了自己無意義的接話行為,只剩小劉還在長吁短嘆。
于向陽提問道:“隊長,這會不會是偽造的現場?”
小劉一時也閉上了嘴,畢竟,這實在太過于匪夷所思。
時景舒清楚幾人的想法,說實話,這要不是小學弟下的判斷,他自己也有點不敢相信,怎麼樣也要等解剖結果出來才會拿出來討論。
良久后,時景舒搖了搖頭,緩慢道:“不是偽造的,這種現場,沒辦法偽造。”
話是從時景舒嘴里說的,但下判斷的人是誰,大家心里都清楚。
雖然相處并不久,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每個人對蘭天的專業素養都無比信服。
時景舒聳了聳肩,“不過我們很快就可以知道,嚴昊在生前是否處于清醒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