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野從離舞臺很遠的地方走到了臺下,邊又結束節目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舞臺邊上,在邊又下臺的時候,他說:“邊又,是我單方面喜歡你。”
然后,邊又被驚醒了。
盯著被面發了會兒呆,邊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很燙,頭也暈。
他發燒了。
昨天淋雨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現在這種情況,邊又忍著頭暈爬起來去找退燒藥,一出房間門,就看見尤然背對著他坐在客廳里。
尤然顯然也聽見了聲音,扭過頭來:“你今天醒得好晚,我都想進去叫你了。”
邊又費勁地抬了下眼皮,尤然這會兒才發現他面色不太正常,連忙問他怎麼了。
邊又搖了搖頭,感覺頭更暈了,只能坐到沙發上:“應該發燒了,你怎麼起來這麼早?”
尤然連忙用手背捂他的額頭,確實很燙,一邊給他解釋:“今天學校運動會啊,我答應了學弟們去當啦啦隊,你要不要去醫院?”
本來昨天下了雨,學員群說了今天運動會可能會延后,但今天早上又出了大太陽,操場曬干了,已經能繼續舉辦運動會了。
邊又已經把運動會的事情忘了,他們班報名人數夠了,他就沒參加。
他抿了抿唇:“不用,吃點藥就好。”
尤然知道他脾氣,他不愿意的事情反正是勸不動他的,連忙去給他找了退燒藥燒了熱水,又嘀咕著:“你們昨天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都淋濕了回來?”
他昨天就想問了,但礙于沈星野在,他也不好問。
尤然一提,邊又突然有些心虛,自幼受到的良好教育讓他這輩子沒干過這麼出格的事情。
淋那麼大的雨,應該是小學時候才會干的事情了。
但他卻很享受那種感覺。
邊又垂下眼,還是把事情告訴了尤然。
尤然瞪大了眼,沉默了好一會兒,猶豫著說:“又又,你有沒有覺得,你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在尤然的印象里,邊又一直都很沉默,話少,文靜,言行舉止規矩,他對什麼都不太關心,除了跳舞,也沒有別的感興趣的事情了。
就算是和沈渡談戀愛的時候,邊又也沒有干過比如抓娃娃這麼幼稚的事情,更別說淋雨坐摩托車,還把自己搞生病了。
尤然本來以為他和沈渡分手后會變得更加沉默,但現在看來,并不是的。
邊又反而更開心了。
而這個開心的源頭,似乎是沈星野。
尤然給邊又倒了熱水盯著他吃完藥之后就走了,公寓里就剩下邊又一個人。
邊又窩在沙發上,小口小口喝著熱水,回想著尤然的話。
他和之前不一樣了嗎?
他不知道。
-
操場上人很多,學校一年辦一次運動會,每次都搞得比較隆重,不過最不重視運動會的就是體院了。
體院和其他院分開比賽的。
尤然答應的幾個學弟都是體院的,但他還沒找到人在哪兒,就被人拎住了衣服后領,尤然差點尖叫起來,一扭頭,看見吳旭那張黢黑的臉。
“你干什麼?”
吳旭說:“這是體院的地方,你不是來找我的?”
尤然一點也不心虛:“我來找學弟給他們當啦啦隊。”
“我不是學弟?”
尤然想了想:“你也是,我也能給你當啦啦隊,但是你先松手。”
吳旭立馬松了手,尤然轉過身來就看見沈星野就在吳旭身后,大概因為他們倆在說話,沈星野就在那低頭看手機。
平心而論,沈星野這個長相要比沈渡帥。
尤然覺得沈渡一臉腎虛樣,常年不鍛煉,肌肉估計還沒邊又身上的多。
但沈星野就不一樣了。
他是體育生,還是體育生中的佼佼者。
他們邊又,是舞蹈者中的佼佼者。
不過,沈星野的身份尷尬,他是沈渡的弟弟,不知道有沒有和沈渡一樣骨子里流傳著渣男血液。
尤然腦子里已經腦補了一出大戲,但面上還是保持著鎮靜,還沒觀察仔細,吳旭就擋住了他的視線,“你看他干什麼?”
“不能看嗎?”
“也不是不能,但是追他沒戲。”
尤然翻了個白眼,“誰要追他。”
吳旭哦了聲,看了眼四周,問:“你舍友呢?”他這是替沈星野問的。
像這種運動會,應該不會不來吧。
尤然沒懷疑什麼,“我舍友昨天淋了雨發燒了,爬不起來,我來看一會兒給他買個飯就回去。”
話音落下,一直在看手機的沈星野這會兒把手機放進口袋:“我去起點了。”
看起來壓根沒聽見尤然說的什麼。
沈星野今天有一場短跑,就剩下決賽了。
他們體院的比賽一開始,跑道邊上就全是人擠著。
沒辦法,體院的身材又好,速度還快,都恨不得朝著破紀錄去的。
沈星野不是專門學跑步的,當然跑不過短跑運動員,但成績很不錯,最主要的是,他長得帥,尤其認真跑步的時候。
他跑完,吳旭就看見邊又有幾個女生想給他送水,但沈星野看都沒看她們,直直朝著操場出口走過去。
吳旭哎了聲。
他們都說好了下午一起回游泳館,教練還等著給他們開會呢。
床上,邊又的手機亮了一下,震了一下,又迅速地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