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亭:“就是那個,長長的細細的那個。”
裴嘉玉舉起左手吃剩一半的糕點:“你是說這個嗎。”
任云亭喜笑顏開:“啊,這里還有!”
說完,忽然俯身過來,就著裴嘉玉的手,將那剩下的半枚銀錠餅咬了去。
動作間,任云亭的發絲拂過裴嘉玉的胸前,癢癢的,柔柔的。
看起來……曖昧異常。
裴嘉玉傻在了當場,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的第一反應是逃跑,或者把人一腳踹開。
救命!!!
老子跟你很熟嗎!!!
就著手吃個屁啊吃!!!
一塊兒破點心,你想吃你他媽早說啊老子絕對一塊都不碰!!!
口水都沾到指頭上了啊惡心死了!!!
裴嘉玉一句臟話差點就飚出來了,然而千鈞一發之際,忽然看到了身旁的斯嵐。
斯嵐在默默注視著他。
裴嘉玉猛然想起了自己現在的情況。
冷靜,沖動是魔鬼,一定要冷靜。
他現在的身份是“任云亭的狂熱愛慕者”,愛慕者能嫌高嶺之花的口水臟嗎?
不能。
不僅不能嫌臟,而且還應該作出喜極而泣的樣子,對,就是那種恨不得捧著手一輩子不洗的腦殘樣。
裴嘉玉硬生生把啐罵憋回去了。
他滿含熱淚,深情款款地對任云亭道:“你還想吃嗎,還想吃的話,我再給你拿。”
裴嘉玉的余光瞥見,斯嵐的臉色眼見得難看了一個度。
任云亭坐得離他更近了一點兒:“好呀好呀。”
裴嘉玉忍住渾身不適,又拿起一塊蓮蓉酥。
蓮蓉酥吃完是棗糕。
棗糕吃完是太師餅。
太師餅吃完……
斯嵐驀地站起身,說了聲“去下洗手間”,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任云亭看了看斯嵐的背影,又笑了。
他轉過頭來,問裴嘉玉:“你家男仆這麼兇呀,是不是缺少調教?這樣的放在我們家里,早就辭退八百回了。”
裴嘉玉心里難受,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小聲地道:“不是……他不是我家的男傭。他成績很好,能力很強,年紀輕輕就是我父親的下屬。我們是同學,也是……最好的朋友。”
還有最后一句話他沒說出來。
曾經也是,最親密無間的愛人。
作者有話說:
在場三個人八百個心眼子,裴嘉玉倒扣一個。
第64章 “把斯嵐給我吧。”
裴嘉玉和任云亭的關系有了質的飛躍。
原本兩人只是舔狗和被舔的關系,裴嘉玉和若干追求者一樣,捧著滿手的鈔票和情書,都得不到任云亭的一個眼神。
自從生日宴之后,任云亭的態度有了肉眼可見的變化。
裴嘉玉給他送東西,他會回送錢包夾、袖扣之類的小禮物。
裴嘉玉約他吃飯,任云亭會爽快地欣然赴約;即便真的有急事無法赴約,也一定會改時間補上。
裴家在首都的分公司出了點小麻煩,任云亭主動打了電話來詢問,利用自家的人脈關系替他打通關節。
甚至任云亭開始主動約他出去打網球,周末也會偶爾一起去逛畫展、博物館。
裴嘉玉很少去美術館博物館這類的地方,看不懂那些奇奇怪怪的線條和雕塑,也覺得那些幾百幾千年前的瓶瓶罐罐太過沉悶無聊。
但是任云亭主動打電話約他,他接電話的時候斯嵐也在旁邊聽著呢。
裴嘉玉只好硬著頭皮赴約,還要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
“這幅畫兒挺好看的,瞧這大樹,畫得根是根葉是葉的,這黃色,這綠色,都跟真的似的。”
“這個……這條河畫得也好,這水,這倒影,嘖嘖嘖,一看就是花了工夫的。”
裴嘉玉憋了半天,才憋出幾條像模像樣的評價來。
任云亭淡淡一笑:“是麼,我覺得一般。”
裴嘉玉:“……”
任云亭:“算有可取之處,筆觸頗有印象派畢沙羅之風,可惜只學了皮毛,構圖太差。”
裴嘉玉結結巴巴接話:“啊,啊對,我也這麼覺得,沙……沙……是很像那個沙畢羅。”
任云亭:“?”
裴嘉玉迷迷糊糊的:“啊,我哪里說錯了嗎。”
他心里也琢磨呢,這些畫家名字怎麼都這麼奇怪,什麼沙畢羅,真夠難聽的。
任云亭轉過頭去,肩膀輕微地抽動了一下,隨后若無其事地又把頭轉了回來:“沒事,今天的逛展就到這里吧,我晚上還有別的事。”
兩人從美術館出去,兩輛車已經默契地停在了館門口。
白色那輛里是任家的司機,黑色那輛里是斯嵐。
裴嘉玉余光瞧見斯嵐搖下車窗,思索片刻,果斷地向前一步,用斯嵐能聽到的音量道:“今天的逛展很有意思,要不要下周繼續?我很樂意和你一起度過周末。”
任云亭看了一眼自己被抓的衣袖,不動聲色:“好啊。”
裴嘉玉:“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還很想和你一起吃晚飯呢。”
“下次嘛,”任云亭又露出了和上次生日宴一樣的笑容,忽然毫無預兆地抬起手,捏了一下他的耳垂,“那我等你約我哦,小玉。”
說完就放下手,優雅地上了車,絕塵而去。
裴嘉玉沒料到他會突然來這麼一下,愣在當場。
他和任云亭最近雖然聯系密切,但大體來說還是類似朋友的相處,兩人都說話比較客氣,沒什麼越界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