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桐桐無語凝噎,干脆利落地告訴他:“別想了,不可能的,就算你是省長的兒子都不可能,這不是錢能辦到的事。”
裴嘉玉的希望破滅:“那,還有什麼辦法能讓我不去這所學校上學嗎?”
邱桐桐覺得匪夷所思:“不是,你今年不是考得挺好的嗎,昨天我媽還和你媽媽通電話來著,你媽媽也可自豪可高興了,怎麼突然要換學校啊,嫌那學校不好?”
他印象里,那學校還是在首都呢,雖然算不上什麼名牌高校,但也是中游以上水平了,硬件軟件都過得去。
裴嘉玉:“不是……”
邱桐桐見他支支吾吾,也知道大概是不方便說,嘆了口氣,道:“其實也有個辦法,但一般人不會這麼干……你也可以退學,然后復讀,明年再考。但是復讀一般是考得不太好的人,無奈之下做的選擇,你完全沒必要啊。”
裴嘉玉遲疑:“這樣啊……”
要再讀一年高三……想想就頭皮發麻。
但好像,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所以小玉,你能告訴我你為啥不去了麼?”邱桐桐嘆氣,“復讀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兒,想想那些卷子你都得從頭再做一遍,每天早起晚歸,刷題刷得天昏地暗……”
裴嘉玉咬了咬嘴唇:“我……”
話音未落,手機忽然被搶走了。
裴嘉玉呆滯地轉過頭,和某人四目相對。
斯嵐沖他笑了笑,隨后對著手機那頭道:“邱桐桐?”
“哎,”邱桐桐聽出是斯嵐的聲音,急忙道,“你在小玉旁邊是吧,你快勸勸他,他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突然不想去上大學了……”
身為裴嘉玉身邊最親近的朋友,邱桐桐自然也早就知道兩人之間的戀情,高三時還給他倆打過好幾次掩護,幫裴嘉玉擋過好幾次爛桃花。
裴嘉玉裂開了。
他想把手機搶回來,但斯嵐個頭躥得很快,高一時兩人還差不多,經過三年的成長,斯嵐已經成功比他高出半個頭了。
斯嵐稍微抬高一點手臂,裴嘉玉就連手機殼子都碰不到了。
斯嵐盯著他,繼續問邱桐桐:“哦?他剛才跟你說的,不想去上大學了?”
邱桐桐:“是啊!我說這能有什麼辦法,要不你去復讀,他居然真的在考慮……”
斯嵐的臉色一點一點冷下來,從面無表情變得面若冰霜,攥著手機的手指也越來越白。
裴嘉玉見勢不對,也不管手機了,扭頭就跑。
結果剛一轉身,就被人從身后緊緊地攬住了腰身。
斯嵐掛了電話,俯下身,陰惻惻地在他耳邊道:“去哪兒啊。”
如同毒蛇吐信,嘶嘶作響。
裴嘉玉語無倫次:“我……我去上廁所。”
“尿急啊?……既然這麼急,就別跑那麼遠了,”斯嵐左手往下一滑,輕而易舉抵達了目的地,粗糙的手掌覆上他酸痛的身體,“就在這兒吧,我幫你把尿,嗯?”
——
三天后,裴父裴母要去國外出差半個月,臨走前叮囑兩人在家好好休息,也別一個勁兒瘋玩了,收收心,提前做好準備,預習預習大學功課。
裴嘉玉前幾天晚上偷偷玩滑板,摔得腰腿都是淤青,只能躺在床上“休養”。
裴母有些疑心,因為這有些反常,裴嘉玉都好久沒玩滑板了,怎麼突然把初中時的滑板翻出來玩了。
但裴嘉玉堅稱,自己就是“突然就對滑板重燃愛火”。
裴嘉玉身體不適,沒有出來送爸媽。
斯嵐把裴父裴母送到門口,表現得一如既往的乖巧懂事:“我會監督小玉的。
”
等裴父裴母上了飛機,斯嵐立刻回到別墅里,打開裴嘉玉臥室的門。
昏暗的房間里,裴嘉玉蜷縮在被子里,面色潮紅,死死地瞪著他,聲音沙啞道:“……滾!”
“不滾,”斯嵐冷靜地摸上他的肩胛骨,在他的肩上印下一連串充滿占有欲的、濕潤的吻,“我要是滾了,誰來讓你舒服?”
幾天前,斯嵐得知他有退學的打算后,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瘋狂,偏執,陰郁。
他用各種方式,在裴家的各個角落里勾著他纏綿。
裴嘉玉難堪不已,但他根本無法抗拒這樣的熱烈,他們原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何況由于腺體的原因,他根本沒辦法拒絕斯嵐的親近。
斯嵐似乎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證明他是愛他的,證明他在口是心非。
裴嘉玉感覺自己的抗拒幾乎像是欲拒還迎的調情。
越是這樣,他就越是羞愧難堪。
他翻來覆去地告訴斯嵐,去做恢復手術吧,不要再固執下去了,做了手術之后雖然他們之間的生理羈絆就不復存在,他不會再依戀和依靠他,但他們也可以繼續正常交往,沒有什麼區別。
可是斯嵐根本不聽。
“我不相信人心,”他眼睛漆黑地望著他,湊上來狠狠地咬住他的唇角,“我只相信醫學。”
明媚熱烈的八月,他們在陰涼的裴家宅子里糾纏了一整個夏天。
夏天快過去的時候,一個胡鬧過后的午后,裴嘉玉終于狠下心,對斯嵐道:
“你如果還想保留一絲體面,就不要再纏著我了。
我,我不喜歡主動倒貼上來的東西,太自輕自賤了,就像我一直很討厭那些主動圍著人腿打轉的哈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