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著粗氣,咬著斯嵐的肩頭,啞聲地哭:“快點……”
斯嵐故意拖著他:“快點什麼?快點讓我離開,還是快點要和我斷絕關系?”
裴嘉玉伏在他肩頭小聲地哭。
斯嵐有些心軟了,低聲哄他:“你說,說出來我就都給你。”
裴嘉玉死死咬著嘴唇,不肯說。
他終究是沮喪又愧疚的,哪怕沉淪在愛意和欲望里,仍然沒辦法忘記自己對斯嵐的虧欠。
被斯嵐抱著,兩人的距離前所未有地貼近,疼痛和快樂混在一起,裴嘉玉忽然看到了斯嵐頸后的“腺體”。
準確地說,那是斯嵐腺體的“遺跡”。
本該正常健康生長的部位,如今已經干癟著塌了下去,只留下一層平攤的皮膚。
仔細看的話,能看到一層微微的隆起,但也不超過一毫米。
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那里曾經是一個alpha的象征。
裴嘉玉嘴巴一癟,又哭了。
嗚嗚咽咽的,不知道還以為受了多大的委屈。
斯嵐無奈,咬了下他的鼻子:“怎麼又哭了。”
裴嘉玉罵他:“你是不是傻的,給你恢復alpha的機會你不要,你傻逼吧。”
斯嵐后來說了什麼,裴嘉玉也聽不見了。
暈過去之前,只記得日光很亮,斯嵐的肩背很寬,握著他的腰的那雙手略微粗糙,很大,很暖和。
作者有話說:
小裴啊,身體素質有待加強啊
第57章 陰郁
裴嘉玉從來沒有這樣累過,四肢酸痛,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他感覺自己睡了很久,不很安穩,總是夢到一些陌生的畫面。
狹窄陳舊的小房子,孤獨地站在窗前的小男孩,暗沉的樹影和窸窸窣窣的夜晚,無盡的等待。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輕輕拍著自己的脊背,像哄著襁褓里的小孩子入睡。
再醒來時,已經是半夜。
裴嘉玉睜開眼睛,看到斯嵐背對著他坐在書桌前,似乎在辦公,手指快速地敲敲打打,聲音卻很輕。
書桌上開著一盞臺燈,燈光是溫馨的昏黃色,不刺眼,這也是裴嘉玉之前為什麼一直沒有醒。
裴嘉玉迷迷糊糊地問:“你不睡嗎。”
聲音有些嘶啞低沉,因為下午哭得太厲害。
斯嵐頓了頓,停下手指:“嗯,處理一點工作。”
裴嘉玉:“哦……”
斯嵐轉過身來,低頭看著他,看了一會兒,像是控制不住似地,忽然俯下身來,咬住他的嘴唇。
嘴唇像軟糖一樣,被來來回回地舔舐吮咬。
裴嘉玉被折騰了十幾分鐘,慢慢清醒過來。
他用手擋住臉,輕聲問道:“下午……我爸媽沒發現?”
“嗯,”斯嵐道,“伯母去美容院了,很晚才回來;伯父下午一直忙于會議的事;我對梁阿姨他們也囑咐過了,說你在睡覺,不想被人打擾。
裴嘉玉不想顯得自己太弱,試圖用一條胳膊撐起身體,動作牽動了腰腿,酥麻酸痛的感覺一下子傳到神經末梢:“嘶。”
“別動,”斯嵐把掌心按在他大腿根處,低著頭給他按揉,“……下午我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可能有些……過火,這幾天你先不要吃涼的和辣的了,也不要到處亂跑,我怕你身體吃不消。”
裴嘉玉有些發惱:“都怪你。”
“嗯,都怪我,”斯嵐認錯認得很快,“但這樣的事以后會是常態,你要習慣。”
裴嘉玉差點跳起來,當然,礙于身體原因,他也僅僅是屁股原地掙扎了一下:“什麼常態?!”
“一個月后,我們一起去首都念書,伯父伯母的意思是讓我們在校外租房子住,怕你在學校受委屈。那我們身為情侶,做一些情侶該做的事,很正常吧。”
裴嘉玉腿開始發抖:“誰,誰要跟你一起住……”
斯嵐動作停住,抬起眼:“你不跟我住,你要跟誰住?”
明明他只是平靜地望著他,裴嘉玉卻莫名有些慌張和害怕。
斯嵐就是有這樣的氣場,明明自己年紀也不大,說話也平平淡淡的,但總能讓人不敢小覷。
裴嘉玉小聲道:“我……我沒有答應那個婚約……”
明明應該是理直氣壯反抗的,但一想到腺體的事,裴嘉玉就自然而然地心虛愧疚起來,眼睛也不敢看著斯嵐。
良久,他聽到斯嵐輕輕地嘆了口氣:“我知道,那件事是我的錯,我太心急了。但是我們明明之前已經相處得很好了,對不對,就算沒有這份婚約,我們本來也是打算在一起的。”
裴嘉玉含糊地應了一聲。
斯嵐握住他的手:“那我們就慢慢來,好不好。我不催著你結婚,我們就當那些事沒有發生過,還像從前一樣相處。”
發生的事,怎麼能當沒有發生過呢。
裴嘉玉有些心酸,但還是低著頭,小聲道:“好。”
裴嘉玉借口有些餓,要去廚房拿點吃的,溜出房門。
他在墻角邊偷偷給邱桐桐打電話:“老邱,老邱,咨詢你個事兒。”
邱桐桐是他身邊最親近、頭腦也最聰明的朋友,偶爾會被他拿來充當軍師。
邱桐桐睡得正香,突然被吵醒,茫然道:“啊?”
裴嘉玉咽了口唾沫:“那個……高考志愿,有沒有辦法改啊?”
邱桐桐懵了:“高考志愿?那玩意兒不是半個月前就填完了嗎,都傳輸到教育系統里了,怎麼改?”
裴嘉玉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出于一些原因……我不想去那所學校了……花錢能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