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易感期的時候真的做了很丟臉的事?
大吼大叫?摔東西?學大猩猩狂暴亂走?因為難受而哭鼻子了?還是……對斯嵐動手了?
不對,斯嵐的身手遠在他之上,應該不至于被他誤傷才對。
還是說……大晚上跑出門裸奔?
應該也不至于吧。
斯嵐和張助應該都會攔著他的,兩個人的力氣,應該能拽得住一個人。
……
裴嘉玉絞盡腦汁,努力回憶自己到底究竟做了什麼。
但大腦里偏偏一片空白,什麼印象都沒有了。
他想到新聞里看到過的“alpha易感期搞笑行為大賞”,越想越慌,不自覺地抓住斯嵐的袖口:“我……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傷到你了?”
其實他的意思是,擔心自己是易感期力氣失控,打傷了他人。
但這句話聽在斯嵐耳朵里,自然就能讓他想起另一些事了。
房間里寂靜片刻。
“沒什麼,”斯嵐面無表情道,“什麼也沒有發生。”
——
斯嵐打鈴讓酒店服務生送了早餐進來。
他把裴嘉玉之前泡水的手機遞給他,手機似乎被修理過,已經恢復正常,屏幕上跳出來幾十條密密麻麻的消息,都是小弟們這些天聯系和慰問他的信息。
斯嵐似乎是對外宣稱他“吃多了海鮮不太舒服”,小弟們后來的慰問消息全都變成了“哥,下次少吃點海鮮啊哈哈”,“你好好休息,等你身體好了,咱一起去廣場喂鴿子去”。
裴嘉玉知道斯嵐是在替他保守秘密,還挺感動的。
早餐到了之后,斯嵐就離開了。
他說,自己這些天也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裴嘉玉連忙坐起身,送他出去。
告別之前,他十分真誠而豪爽地拍了拍斯嵐的肩,道:“兄弟,這些天辛苦你了啊,等回去我請你吃飯。”
“兄弟”斯嵐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發一言,回房間去了。
裴嘉玉只以為他是累了,也沒放在心上。
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回到房間,坐在桌子前,風卷殘云般飽餐了一頓。
這是他來到海島之后,吃過的最香最飽的一頓飯了。
之前是不餓,嘴也挑。
這些天因為易感期,吃了些苦頭,飯也沒好好吃過幾頓。
腹中饑餓,吃飯自然也香了許多,連之前看不上眼的咖喱飯也順眼了許多,聞著那濃郁的咖喱土豆味兒,只覺得濃香撲鼻,讓人食指大動。
吃完飯,打了鈴讓服務生來收餐盤,裴嘉玉揉著肚子去洗手間洗漱。
看看鏡子里的自己,嗯,頭發好像長了點,臉頰瘦了點,眼圈也有些青。
看來這幾天易感期,還真是吃了不少苦頭。
寒假的時間有限,本來就只打算玩個十來天。
這三天待在酒店里,一下子少了三天的玩耍時間,裴嘉玉還挺可惜的,尋思著趕緊洗個澡收拾一下,下午就去找小弟們玩兒。
正巧門鈴響了,一個華人服務生敲門進來,十分專業地笑了笑,說自己是來收餐盤的。
裴嘉玉心情好,在他收拾的時候,隨口跟他聊天,問他工資多少,活兒多不多。
華人小哥頗為風趣:“工資麼?大概,也就是您一天房錢的零頭吧。”
聊到后來,裴嘉玉忽然想起什麼,問他:“哎,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也一直是你來收拾東西嗎?”
他有些擔心,如果服務生進來過的話,應該會目睹過他易感期的窘樣吧……
小哥搖搖頭:“您的朋友吩咐過,這幾天不需要酒店提供服務。”
朋友,應該就是斯嵐了。
裴嘉玉:“你不知道我這幾天……”
小哥不太明白地看著他:“啊?”
裴嘉玉放下心來。
他送小哥出去,看著他把臟衣物和垃圾袋分門別類放好,忽然看到垃圾箱里有一角眼熟的東西:“哎,那個是……”
小哥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哦,那個是剛才從您朋友房間里收拾出來的雜物,都是要丟掉的。”
裴嘉玉向前幾步,看清那東西居然是斯嵐的灰藍色襯衣,心中頓生疑竇。
這件衣服是斯嵐上學常穿的一件襯衣,因為斯嵐在天臺罵他那天穿的就是這件衣服,所以他印象格外深刻。
斯嵐一向勤儉節約,一件衣服能從年頭穿到年尾,怎麼會突然把衣服扔了?
裴嘉玉察覺蹊蹺,顧不上垃圾箱里的臟污,一伸手,將那襯衣翻了開來——
原本好端端的襯衣背面,赫然成了一大片被撕爛的布條。
裴嘉玉腦中嗡的一聲,隱約有些記憶被翻了出來,但仍然沒有完全記起來。
他扔開襯衣,不顧華人小哥的勸阻,繼續在里頭猛翻,然而并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
他有些焦躁,猛地一回頭,問華人小哥:“這幾天,我房間里有什麼異常?”
華人小哥有些被嚇到,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小聲道:“呃……你們……出門的時間很少。”
裴嘉玉:“我們?”
“就是,您和您的那位朋友……”
這倒是可以理解,這些天似乎一直是斯嵐在照顧他。
裴嘉玉:“還有呢。”
華人小哥:“有的時候……我經過房門,會聽到里面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好像有人在打架,經常撞到東西……”
裴嘉玉:“……”
裴嘉玉:“繼續。”
華人小哥絞盡腦汁:“還有就是……酒店物品消耗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