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父一副沒出息的妻奴樣:“老婆用剩下的身體乳,我聞著比原來更香了……大概是里面摻雜著老婆大人的芍藥信息素氣味,嘿嘿。”
夫妻倆你儂我儂去了,把淚眼婆娑的裴嘉玉扔在地上,隨他怎麼撒潑打滾,視若無睹。
裴嘉玉只得自己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母親問他:“還要玫瑰不?”
裴嘉玉淚眼朦朧:“勤儉節約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父母深感欣慰,回國前從巴黎路邊小店隨手買了幾包玫瑰花茶給他,讓他送給小伙伴們當伴手禮。
當然,回國后,這些玫瑰花茶到了裴嘉玉嘴里,又成了“80萬美金一株的塞維爾玫瑰”。
小弟們一人一袋,見者有份。
邱桐桐撕開包裝袋,發現里側印著的“made in China ”,向他提出疑問。
裴嘉玉不慌不忙地回答:“民族的就是世界的。”
眾人遂恍然大悟。
——
裴嘉玉不是那種輕易認輸的人。
香水瓶碎了,那就聯系調香師再寄一瓶來。
一瓶不行,那就再調一瓶,多試幾次,總能做出來的。
他還就不信了。
那斯嵐難道是神仙,那水生薄荷氣味只有他能做得出來,其他人全都做不出來?
笑話!
他裴嘉玉就不信這世上還有錢辦不到的事!
調香師也是使盡渾身解數,幾乎跑遍了大半個地球,四處采集薄荷氣息,反復調試,盡全力貼近裴嘉玉描述中的氣味。
裴嘉玉這個從小用慣了香水的人,因為試香太過頻繁,到后來竟然也開始暈香,一揭開蓋子就想嘔。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里,他前前后后試了有幾百瓶,幾乎窮盡了世界上所有的薄荷香——
然而,還是與驅蚊水的味道相去甚遠。
可以說連邊都挨不上。
調香師終于也受不了了。
裴嘉玉雖然開價高,但是報酬也是建立在他調試出的香水能夠讓裴嘉玉滿意的基礎上。
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裴嘉玉這樣挑剔的客人。
試了幾百瓶都不滿意,而且評價還是“八竿子打不著”,怎麼著這香氣是黃金做的啊,金貴成這樣。
調香師都要懷疑他是同行派來搗亂的,照這麼合作下去,幾個月沒有收入,全在這兒磨時間了,他還吃不吃飯了。
最后,調香師留下一句“我水平有限,您另請高明”,溜之大吉了。
——
周一晨讀,裴嘉玉進教室,兩個眼圈底下都是烏青的。
邱桐桐大驚失色:“哥,哥你怎麼了,路上被人偷襲了?”
“滾,”裴嘉玉道,“你爹好著呢,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
邱桐桐:“可是你的眼圈好像熊貓哦,昨晚沒睡好?”
裴嘉玉:“日理萬機的人是這樣的。”
邱桐桐:“你昨晚干嘛了,通宵打游戲?”
因為找不到合適的薄荷香水而焦慮得睡不著這種事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
裴嘉玉隨口扯了個最近熱門的單機動作游戲dlc,含糊道:“嗯,boss戰太變態了,卡了我五個小時。”
在座位上坐下,扒拉扒拉書包,翻出一堆空白的作業本和試卷。
裴嘉玉看著桌面上的作業本和試卷發呆。
往常他還會敷衍地寫個開頭。
最近因為發愁薄荷香水的事,作業……自然是一個字沒動。
幸好他還有場外援助。
小弟們已經自動自覺地把寫得滿滿當當的作業本交了上來。
裴嘉玉從桌肚旮旯里掏出一支快沒墨的黑色水筆,正準備開抄,卷子上忽然投下一片陰影。
裴嘉玉抬起頭,和面無表情的斯嵐四目相對。
斯嵐站著,裴嘉玉坐著,所以斯嵐是以俯視的姿態,低頭看著他。
斯嵐依舊是穿著樸素的白色襯衣和藍色牛仔褲,只是氣場比之前似乎更冷了些,肩膀似乎也厚實了些。
裴嘉玉現在看到他就煩,冷臉道:“有事?”
“有,”斯嵐說,“你答應過我什麼,過了一個周末就忘了?”
……操。
他還真忘了。
上周五晚上,斯嵐照例來他宿舍打掃衛生,發現他還偷偷藏著壯腺藥和精油,當即把他按在地上收拾了一頓。
裴嘉玉的所有招數都被輕松識破,最后腰被斯嵐的膝蓋死死壓住,如同一條擱淺的海豚,奄奄一息,動彈不得。
斯嵐略顯暴躁地罵他:“跟你說了多少遍,這些東西連基本的出廠信息和生產日期都沒有,就是網上賣來騙錢的,這種東西你也敢往嘴里送?你到底是什麼豬腦子!”
裴嘉玉雖然早已看穿他斯文外表下的虛偽,但這樣直白的發火,還是第一次。
裴嘉玉萬分屈辱:“跟你有什麼關系!我又沒逼著你用!”
斯嵐的臉色異常難看:“你就這麼想跟女孩子交往是吧……連自己的身體安危都不管不顧。”
裴嘉玉翻來覆去只會罵:“關你屁事!”
斯嵐:“天天吃這些東西,難怪越來越蠢。”
裴嘉玉腰都麻了,嗚嗚咽咽的,又因為擔心聲音被其他房間的同學聽到,死死咬著手背,不肯把喊痛的聲音發出來。
到后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斯嵐終于把膝蓋從他腰上抬起來了。
斯嵐把他拎起來,坐到書桌前,冷酷著臉盯他寫作業。
裴嘉玉不想看見他,臭著臉道:“你在這兒我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