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時青讓開身位,在他說話時已經閉眼。
江虞躺在殘留著溫暖體溫的半側,強壓著唇邊得償所愿的滿意,側身面對著他:“對了,還沒來得及問。”
郁時青沒有看他:“嗯?”
江虞趁勢往前幾分,貼近幾分:“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郁時青說:“不怎麼樣。”
江虞借昏黃的燈線,用目光描摹著他的側臉,流連在他的眉眼,落在他的唇前。
“還有一件事。”江虞壓低的氣音再度輕輕打破房間里安靜,“我今天還沒做。”
他說著,傾身繼續往前,吻向郁時青的薄唇——
卻被郁時青擋在分寸之外。
郁時青抬手扣住他的下顎,拇指按在他唇上,強行止住他的動作。
江虞看著他轉臉看過來,先開口顛倒黑白:“說好的,每天一個吻。”
郁時青說:“這是你單方面的說好。”
江虞才稍稍退回,只等郁時青松手,他就在原地躺下,兩人之間沒有絲毫縫隙。
郁時青剛看他。
他閉上眼:“我睡了。”
“江虞,你也應該在這段時間考慮清楚,你對我究竟是沖動還是感情,你要明白,這麼做只會影響你的客觀判斷。”
江虞仿佛瞬間沉入夢鄉,連呼吸都刻意變得節奏綿長。
見狀,郁時青不去拆穿,也闔眼睡了。
這一夜,兩人都到天明才醒。
郁時青睜眼時,正對上江虞的目光。
江虞眼底的血絲已經消退,眼神清明,醒了應該有一段時間,見他醒來才起身。
“孟晨在樓下等我,早飯我不在家里吃了。”江虞說著,走向衛生間。
郁時青看著他的背影,也在床邊起身。
江虞下意識幫他擠了牙膏放在一旁:“我今天還是晚上回來,你記得準時吃飯。
”
看到他走過來,才記起他的手已經痊愈,挑眉道,“養成習慣用了這麼久,改掉這些習慣要用多久?”
郁時青淡聲說:“我搬走只用一天。”
江虞:“……”
他把牙刷直接塞進郁時青的嘴里。
洗漱過后,江虞換了衣服出門。
走到門邊,他又住腳,回身看向郁時青。
“為什麼想轉幕后?”
這個問題來得突兀,郁時青看他一眼:“那還是一個想法。”
江虞又問:“沒有原因?”
任柏曾經說過不止一次,郁時青最在乎的事只有演戲。
演電影,演話劇,表演一個完整的好故事,就是郁時青想做的事。
可現在郁時青已經和華澤解約,擁有隨意挑選好劇本的能力,為什麼會忽然想要轉型。
演了將近四年話劇,回歸后只接拍兩部電影,就讓郁時青對表演失去興趣?
郁時青說:“沒有原因。”
江虞站在原地,聽到這個回答,他說:“是沒有原因,還是,這就是你的客觀判斷?”
郁時青只道:“不要多想。”
江虞看向他,那雙點漆星眸里也只有不可見底似的深邃。
“好,我不多想。”江虞說完,轉移了話題,“我盡快回來。”
郁時青說:“路上小心。”
江虞走后,他回到書房,看到桌上的資料,他垂眸掃過已經拆了石膏的右臂,轉身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等在車前的孟晨,久久沒有動作。
再看到江虞從門內出來,他收回視線,回身走到桌前坐下,繼續拿起文件翻看。
——
當晚,江虞回來后,把洗漱用品從主臥搬到次臥,被褥卻沒有再一并搬來。
洗過澡,他頂著郁時青的目光走到床邊坐下、再躺下,最后看向不發一言的郁時青:“怎麼?”
折騰幾天還是這樣的結果,郁時青隨他去了。
今夜是這樣,明晚也是。
到前往新一期《說走就走的旅行》拍攝地路上,任柏看著身前一左一右的兩個人,十分不習慣。
“你們今天怎麼沒坐在一起?”
車廂里也過分安靜,他想了很久,才意識到是這兩位上車后就沒說幾句話。
江虞看向郁時青,回任柏的問題:“郁老師最近在對我考核。”
“考核?”任柏一臉莫名,“什麼考核?”
江虞說:“這你要問他,我還有哪里讓他不滿意,還有哪部分讓他不喜歡,可以明確告訴我,我才好過關。”
郁時青正翻看手里的文件,聞言看他一眼:“胡說什麼。”
江虞說:“這不是事實?”
任柏不明所以,艱難地猜測。
說是吵架,又不像。
說沒吵架,氣氛又很詭異。
可這個考核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想了一路,也沒能想出答案,而郁時青和江虞顯然沒打算幫他解惑,就只好懷揣著滿心疑竇折返。
和他分手,郁時青和江虞很快登機。
落地后,節目組工作人員來接機,因為正巧和武洛在同一次航班,三人順路一起趕往拍攝現場。
他們都坐在保姆車后排。
想到郁時青和江虞從來同進同出,武洛特意落后一步,等兩人落座后再找位置,卻沒想到這次兩人一反常態,沒有坐在一起。
郁時青上車坐在車門邊的獨座,江虞皺眉看了看他,才在過道旁坐下。
看到江虞身邊的位置空出來,他猶豫了一秒,小心上前。
江虞只看向郁時青:“直播馬上開始,你想讓考核被觀眾發現?”
郁時青抬腕看表:“還沒開始。
”
武洛好奇地問:“前輩,你說什麼考核?”
“沒什麼。”見郁時青油鹽不進,江虞靠回椅背,隨口轉移話題,“你噴了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