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計劃也執行得相當成功。
最新消息放出后,祁泰華就取代華澤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承受著全網的唾罵。
被炮轟了一個早上的祁泰華本人,卻還沒有得到通知。
起床后,他輕手輕腳去洗漱完,就回了房間,深怕打擾了杜瀚,又惹來一頓臭罵。
自從官方被封殺,為了支付各種違約金,他基本賠完了這麼多年來積攢的家底,住址還被媒體曝光,只能投靠杜瀚。
杜瀚雖然收留了他,但態度一直忽冷忽熱,他也不敢計較,大多數時間都待在房間里。
今天也是一樣。
回到房間,聽到消息提示音,他就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泰華,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這種時候還干這種事,你糊涂啊!”
祁泰華莫名其妙,回了一句。
“你說什麼呢?”
對面直接發了一張截圖過來。就是華澤的最新回應。
“你還去招惹郁時青干什麼?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對面再發來的話,祁泰華無心再看。
他只死死盯著這張圖片,呼吸變得急促,捏著手機的手慢慢顫抖起來。
昨晚睡前,他就一直關注這件事,期待著華澤能找到方法反駁郁時青,最好狠狠給郁時青一個教訓。只是沒能等到。
也正是因為全程關注,他最知道網友對郁時青被陷害的憤怒,和絕對的零容忍。
華澤用這一招禍水東引可以全身而退,那他呢?
祁泰華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打開微博,點開熱搜,點進話題。
“祁泰華也算人?這種不知悔改、還打擊報復的性騷擾、啊不是,強奸犯我希望早日死絕!”
“太惡心了太惡心了,看到這個名字就想吐,郁時青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被這坨爛狗屎貼上!”
只看一眼,祁泰華直覺腳底一股涼氣鉆了上來,刀割一般的冷。
他抖著手打開通訊錄,找到杜瀚的號碼撥了出去。
杜瀚接得很慢,語氣也很不耐煩:“有事嗎?”
“杜哥……”祁泰華抖聲問,“熱搜是怎麼回事?”
杜瀚冷冷說:“你不用管,公司會解決的。”
祁泰華已經沒有絲毫商業價值,留著他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比如今天。
祁泰華說:“可是——”
“可是什麼!”杜瀚沒好氣地打斷他,“祁泰華,別忘了,要不是我收留你,你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現在公司有難,難道你想就這麼袖手旁觀?”
祁泰華眼里激起血絲。
杜瀚確實收留了他,可這不代表他要被當成砧板上的肉,任人擺布。
一再爆出這種無可挽回的黑料,他還會有將來嗎?
他又不想一輩子寄人籬下,被困在這間臥室,每天連呼吸都要看人眼色。
“杜哥——”
杜瀚還是打斷了他:“這是公司的決定,我也沒辦法,何況微博都發出去了,你覺得還能收回嗎?”
公司上下絞盡腦汁才想出這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得到的效果又這麼讓人滿意,怎麼可能更改。
祁泰華聽出他這句話的意思,怨憤地沉默著。
“行了。”杜瀚也不想浪費時間跟他啰嗦,“就這樣吧,我還在公司,等有時間再跟你聊。”
一句話說完,聽筒里只剩下掛斷的“嘟”聲。
祁泰華用力咬著牙,還是能聽到牙關打顫的聲音。
渾身沒了力氣,手機從他掌心滑落,砸在地板,發出“砰”一聲悶響。
沒來由的,腦海里忽然回響起任柏的聲音。
‘你說你,好好的人不當,來華澤當狗。’
‘今天我就提醒提醒你,在劉明光這些人眼里,你究竟算個什麼東西!’
祁泰華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伸手撐住身體,才不至于癱成一灘爛泥。
他為公司當牛做馬,就換來這樣的下場嗎?
還有杜瀚,這些年要不是有他在公司無條件支持,他杜瀚會有今天的地位嗎?
好。
既然把他當狗,就別怪狗急了跳墻!
祁泰華看著面前倒映在漆黑屏幕上的這張狼狽可悲的臉,滿是血絲的眼里緩緩爬上恨意。
杜瀚。
華澤!
——
之后兩天,在華澤的竭力壓制下,事態漸漸平息。
不過經過這件事,華澤名譽受損嚴重,股票都因此波動,不說元氣大傷,但也吃虧不少。
任柏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兩天打了雞血似的,林霜不方便出門,他攔住郁時青,自己跑前跑后,忙得不亦樂乎,每天到下午才來御風景苑一趟。
直到郁時青明天又要出發去拍攝《說走就走的旅行》,他才想起什麼。
“對了,這兩天好像沒怎麼看到江虞?”
“他工作忙,”林霜說,“正好,他現在就在跟時青通電話呢,應該快要回來了。”
任柏恍然。
他看一眼時間,猜林霜要開始做飯,起身說:“那我就不坐了。”
林霜問:“你不留下和他們一起吃飯嗎?”
“不用了阿姨。”任柏說,“我回去吃。等郁時青出來你跟他打個招呼就行。”
聽他這麼說,林霜只好把他送到門口,才去了廚房。
飯做到一半,看到郁時青走進來,她猶豫著問:“對了時青,你們是不是明天就要出門?”
郁時青說:“對。”
“那太好了。”林霜笑著說,“這三天你們就不用陪著我擔驚受怕了。”
話音剛落。
她上半身忽然微微一晃,抬手扶住了案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