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一直沒換號碼,只換了手機,而且她之前每次接高范的電話,都有意找了任柏在身邊,任柏的語言藝術她拍馬難及,每次都能讓高范啞口無言,所以對接電話這件事也沒有太多抵觸。
高范這一通電話就算聽起來無的放矢,可又說得言之鑿鑿,讓她想起來難免有些擔心。
事出反常。
聞言,郁時青眸光微沉,但沒有顯露:“不用理會。醫院有安保,這里也不會輕易放生人進來,他找不到你。”
“那就好……”林霜最怕的就是高媛被搶走,只要醫院不出事,她別無所求,想到這,她放下心來,再一看時間,忙說,“都這麼晚了,你快去睡覺吧。”
“嗯。”郁時青和她打過招呼,回房間后先給任柏打了一通電話,簡單轉述林霜的話,讓他找人去關注高范的動向。
任柏聽說后也有點在意:“行,我這就去辦。”
前有杜瀚和華澤的合同欺詐,后有救人反被祁泰華構陷,他現在對郁時青的事已經不敢再有半點大意。
前段時間和高范通過電話過招,他輕易就掂量出對方的斤兩,現在突然敢說出這種威脅,不論真或是假,他都要先查清對方倚仗的是什麼。
掛斷通話,郁時青剛把手機放在桌上,轉身時就看到江虞正走在床邊。
“忙完了?”江虞手里拎著一個枕頭,見他看過來,再掀開被子,“過來躺下。”
幫他小心墊好手臂,去了浴室。
郁時青看著他的背影,有心讓他以后不必再等,但心知他絕不會聽,也沒說話,在浴室水聲里合上雙眼,很快睡了,連江虞什麼時候出來都沒有察覺。
到第二天一早,才被生物鐘準時叫醒。
轉眼看到就躺在枕邊的江虞,看著他安靜的睡臉,郁時青眸光里悄然混入一絲柔和。
驀地。
江虞眼瞼微動。
睜眼就對上郁時青的眼神,他下意識要往下看,所幸及時克制住這份不該有的心虛,只不動聲色抬手在被子下虛探一圈。
沒有接觸。
沒有尷尬。
江虞的語氣當即灌回平日的底氣:“你看什麼?”
郁時青笑了笑,嗓音略有初醒時的沙啞:“看你。”
江虞就近望進這雙含笑的眼,這句話隨著氣息拂過耳畔,讓他幾乎僵住。
郁時青已經收回視線。
他看向床頭的電子鐘:“還睡嗎?”
江虞回神,后知后覺抬手按了按微亂節奏的心口,忽然翻身背對著他,抿直忍不住上揚的唇角,才掀了被子起身,用行動回答。
郁時青也掀開被子,扶著右臂從床邊站起。
見狀,江虞轉腳走向衛生間,幫他擠了牙膏,留在一旁洗漱。
中途門外響起林霜的敲門聲。
“江虞,我做了早餐放在桌上,時青好像沒有起床,如果你出門之前看見他,幫我告訴他一下好嗎?”
江虞從鏡子里看向郁時青。
郁時青頓了頓,去打開房門。
林霜還在門前等江虞的回答,看見門開,她剛要說什麼,抬眼看到是郁時青,不由愣住了:“時青,你怎麼在這?”
同住一個屋檐下,郁時青沒有隱瞞:“我最近和江虞住在一起。”
林霜陷入沉默。
郁時青原以為她會追問原因,卻沒想到她沉默過后,只說一句:“那你們……小心。”
小心?
郁時青沒聽出她這句話的含義。
但林霜看到他身后的江虞,擔心出事,匆忙轉身回了房間。
郁時青回臉看向江虞。
江虞移開視線,原路折返,繼續洗臉。
洗漱過后,兩人去餐室吃飯時,郁時青接到任柏的電話。
通話剛接通,任柏就說:“看一下微信。”
郁時青直接開了免提,再點進他發來的消息。
是幾張圖片。
任柏說:“照片上的人,你覺不覺得有點眼熟?”
郁時青點開大圖。
照片里有兩個人,正坐在公園長椅上談話。
郁時青認出其中的高范,劃到下一張,看到另一個人的正臉,也有些印象。
他說:“華澤的員工?”
“對!”任柏說,“就是那個我們見過兩次的樂陽,你解約那天就是他帶的路。”
郁時青問:“什麼時候的照片?”
“就今早拍的。”任柏氣道,“華澤的員工跟高范見面,肯定沒安好心,怪不得高范說什麼讓我們全體倒霉,絕對又是華澤在背后搞鬼!”
郁時青再問:“華澤有什麼動作?”
“我一收到照片就通知羅紹元可能有人要黑你,公司那邊在查。”任柏說,“我們今天最好去一趟公司。我現在正在往你那邊趕,半小時內到。”
之后沒說兩句,就掛了電話。
郁時青和江虞在半小時內吃完早餐,換衣服的時候任柏上樓,順便蹭了一頓。
等他吃完,郁時青也綁過吊帶,和江虞一起出門。
“阿姨我們走了!”任柏就在客廳對著林霜房間的方向大喊一聲,算是招呼。
林霜也提高聲音:“路上小心!”
“知道了!”任柏最后喊完,帶上了門。
由于新時代和機場不是一個方向,郁時青和江虞在樓下就分手各自上車。
到了新時代大樓,任柏輕車熟路帶著郁時青去了羅紹元辦公室。
“郁老師。”郁時青很少來公司,見到他,羅紹元笑道,“真是稀客啊,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