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時青:“……”
他走向衛生間的腳又收回來,正要重選,江虞已經在屏幕上下了單。
江虞抬眼看到他停在原地:“怎麼?”
已成定局,郁時青說:“沒什麼。”
洗漱過后,一桌過于豐盛的早餐就擺在他的面前,每一種都高鈣高蛋白。
郁時青只看一眼,就飽了一半。
他沉默片刻,避免浪費,在群里發了個消息,通知了所有嘉賓一起來解決。
好在之后的行程和餐食安排江虞都無法插手,又有專門經過培訓的計辰三人組一路“助游”,這一天的確過得有些“享受”。
黃昏后,吃過最后一頓晚餐,在彈幕一層又一層的不舍里,這一期的直播拍攝終于結束。
郁時青的原計劃是在當地再留一晚,因為右臂受傷,任柏就把機票改簽到了今天。江虞也交代了孟晨一起改簽。
導演喊停后,兩人就和周圍眾人打過招呼,當先離開。
終于見了面,任柏在去飛機的路上一直在詢問郁時青的傷勢。
上飛機的時候還在問:“石膏要打六個星期,這個要吊多久?”
他指的是懸吊帶。
江虞說:“三周。”
郁時青的傷不算很嚴重,三周后手臂可以放下,但還不能接觸重物。
任柏聽完,又問:“那有沒有什麼注意事項?”
江虞直接把備忘錄內容發給他一份。
任柏:“…………”
請問受傷的人到底是誰??
他看一眼郁時青,又看看江虞,欲言又止,但說不出話,就低頭看手機。
登機后,才對郁時青說:“不過你受傷的這段時間在家里休息也正好,我們都能留下忙正事。”
他們要忙的“正事”只有一件,就是為林霜的官司做準備。
郁時青說:“嗯。”
周圍人多眼雜,任柏沒有說的太清楚,話到這就住了嘴,免得被別有用心的人聽見。
下了飛機,司機正在車前等候。
送郁時青和江虞回了家,任柏也沒有上樓,和孟晨兩人一并回去了。
改簽的事沒人通知林霜,他們進門的時候,她不在家,可能還在醫院陪護高媛。
但房間顯然一直有人打掃,到處很干凈,陽臺上也掛著洗干凈的衣服。
時間已經不早,江虞看向郁時青:“你現在要睡嗎?”
郁時青放下手里的小行李箱。
江虞看著他的動作,忽然又問:“你最近要不要睡在我的房間?”
郁時青有些意外:“你的房間?”
江虞仿佛隨口一提:“住在一起更方便。”
郁時青笑了笑:“沒有那麼嚴重。”
“誰說沒有。”江虞神色鎮定,“醫生說過,傷口固定前期最重要,要密切注意,你自己一個人,萬一起床的時候不小心,留下后遺癥,就是一輩子的事。”
沒等郁時青再拒絕,他心中微動,沉聲補充:“還是你不肯給我這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將功補過?
郁時青稍感無奈:“江虞,我說過——”
江虞卻轉過身去:“連累你受傷,就是我的錯。”
郁時青只好改口:“好,我搬過去。”
江虞嘴角一翹,目光滑到眼尾,往后微轉,回身時笑意已經全然收斂:“我幫你。”
兩人的房間僅僅隔著一道墻,陽臺還是連通的,東西隨時可以回來取,郁時青說的搬過去,本來只打算人到。
但回到房間,還沒坐下,江虞先去拿了郁時青的洗漱用具,然后再去拿來郁時青的睡衣。
郁時青看著他來了一趟再去一趟,又拿回幾套衣服掛進衣帽間。
“這些等用的時候去拿。”郁時青說,“免得以后還要搬回去。”
搬回去?
江虞沒去看他,只說:“有備無患。”
郁時青沒再說什麼,任他去了。
之后江虞從衣帽間出來,手里還拎著睡衣,舊事重提:“你今晚洗澡嗎?”
郁時青說:“嗯。”
昨晚還在拍攝,做什麼都不方便,現在已經回到家,沒有那麼多顧慮。
江虞握著衣架的手緊了緊,表面平淡:“那我——”
“不過不用麻煩你。”郁時青說,“我把手包起來,泡一會就好。”
家里有浴缸,只傷了右臂,洗澡還不算難辦。
江虞:“……”
他沉默著,半晌才說,“我怕你摔倒。”
郁時青笑說:“怎麼會。”
說完,他接過江虞手里的睡衣,去了浴室放水。
江虞看著他的背影,臉色沉重。
等到水聲響起,才回過神,隨后進去幫郁時青脫下懸吊帶和襯衫。
郁時青說:“謝謝。”
江虞知道他這是送客的意思,腳下要走沒走,又問一遍:“你確定不需要我留下幫你?”
郁時青說:“放心,我還沒到那個地步。”
他說話時,江虞的視線不由落在他的身上。
郁時青正轉身,腰間肌理的線條在動作間更顯得清晰,然而再往前一步,就淹沒在浴室氤氳的霧氣里。
他抬手按在褲腰,單手解開腰帶。
金屬磕碰的輕微細響在安靜室內,像響在耳邊。
江虞看著他彎腰試水,看著他的指尖在蕩漾的水面略一拂過,又收手解開褲腰的紐扣,在布料上印下斑駁水跡——
“江虞?”
江虞脊背倏地僵直。
他移開視線,低咳一聲:“我出去了,有事喊我。”
隔著水霧,郁時青沒注意到他的神情:“好。”
江虞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咔噠”聲過,門也輕輕合上。
聽到門內傳來的水聲,江虞在原地停留兩秒,才繼續走到床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