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說:“年后就開第一場。對了——”
說到這,他想到什麼,起身走到門邊,從外套里取出一個信封。
回來時說:“這個給你。”
郁時青打開信封,看到里面是兩張演唱會門票。
江虞說:“就當是新年禮物。”
“謝謝。”郁時青轉眼看他,“不過,我還沒幫你準備。”
聞言,江虞抿唇,又把桌上的咖啡杯端起,沉聲道:“沒關系,我已經給你想到一個回禮。”
郁時青問:“是什麼?”
江虞沒有立刻回答,先說:“我把房子賣了。”
郁時青蹙眉:“什麼?”
江虞簡單解釋:“顏鴻運追著我要錢,所以我把房子賣了。”
郁時青這才知道江虞這兩天究竟在忙哪件事。
他又問:“把房子賣了,你住在哪?”
江虞說:“還沒落腳的地方。”
聽到這句話,郁時青轉眸對上他的眼神,心底已經了然。
“收留我一段時間,當做回禮。”
江虞的咖啡杯舉在唇前,要喝沒喝,露出的一雙眼睛瞥向郁時青,語氣如常鎮定,“你覺得怎麼樣?”
第28章
一起過年, 和同居是兩回事。
而這一次,也和之前在酒店住在同一個套房里不同。
江虞所在的總統套房,每個房間都有獨立洗浴、化妝間、衣帽間等等, 說是住在一起,其實就像住在同一樓層, 彼此互不打擾,除了對劇本, 他們平常也少有獨處的時間。
但這里。
郁時青的房子。
這里只有一室兩廳, 另加一間書房、一間廚房、一間浴室,臥室里有一個衣帽間,沒有獨立衛生間,也就是說, 一旦同居,不可能再像住在酒店時那樣保證隱私范圍。
郁時青有些意外江虞會主動提出在這里暫住。
畢竟當初在酒店時, 江虞連他不穿睡衣都難以忍受, 之后的相處也看得出沒什麼和人同住一個屋檐下的經驗。
雖然他也一樣。
不過,既然江虞不介意這些, 郁時青也沒有說什麼。
江虞幫了他許多, 這樣一件小事,本身也沒理由拒絕。
“你打算什麼時候搬過來?”郁時青說。
最近幾天江虞也算是住在這里,但其實只有昨晚勉強和他擠在一張床上, 往前兩天他昏睡不醒,一概沒有印象。
如果江虞打算搬過來, 他可以把書房收拾出來, 把主臥讓給江虞。
見他臉上沒有絲毫猶豫的神色,江虞才喝下一口咖啡,回說:“就這兩天吧。”
郁時青說:“我去睡書房。”
江虞說:“我可以去書房——”
郁時青打斷他:“就這麼定了。”
江虞只好轉而問:“是不是還要收拾?”
郁時青說:“換一套床上用品就好。”
“過了年再搬吧。”江虞皺眉道, “你現在還病著,最好什麼事都不要做。”
郁時青說:“好。”
他的病其實已經大好,最多有些低燒,偶爾會咳,只有江虞要求嚴苛,至今還把他當成病人對待。
但他在漸漸習慣江虞的好意。
何況這幾天都是江虞在照顧他,加上之前的高燒,如果沒有江虞,恐怕他的病還會加重。
“我搬過來,不會打擾到你吧?”江虞的聲音打斷了郁時青的思緒。
郁時青看向他:“打擾?”
江虞把咖啡放回茶幾,曲肘搭在扶手,仿佛隨口一問:“比如,打擾到你的感情生活。”
郁時青笑道:“放心,我暫時還沒有感情生活。”
江虞抓到他的字眼:“暫時?”
郁時青于是說:“如果有,我會提前通知你。
”
他沒有多想,畢竟江虞是正當紅的天王歌手,不方便被太多人知道行蹤。
江虞:“……”
見江虞果然不再追問,郁時青隨手把門票裝回信封,轉而說:“你的演唱會第一場就在首都?”
江虞神色莫名郁郁:“對。”
郁時青沒有看到:“那正好,進組前我可以去。”
石志峰正在籌備的新電影還有一個月左右開機,時間還很充裕。
聞言,江虞意有所指:“我在首都連開三場。”
郁時青禮貌驚嘆:“厲害。”
江虞:“……”
郁時青才后知后覺:“怎麼只給我一場的票?”
江虞沉聲說:“你那麼忙,看全三場豈不是太難為你。”
郁時青說:“你最近不是缺錢嗎,我不去,你還能省出兩張票拿去賣。”
江虞心口又漲起火氣:“……我不缺這兩張票錢。”
“開玩笑的。”郁時青并指夾著信封微微一晃,對他笑道,“到時候一定去。”
江虞看看信封,又看看眼前這張臉。
不等郁時青發問,他先說:“不,你說得對,我最近缺錢,你想捧我的場,至少得花錢買票。”
話落,忽然抬手預備把信封搶回來。
郁時青早注意到他的眼神,立刻伸長手臂:“你不是不缺這兩張票錢?”
江虞說:“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
郁時青會意,然后告訴他:“現在票在我手里。”
江虞挑眉:“馬上就不在了。”
話音落下,半起身扣住郁時青的手臂,傾身就要取下他掌心里的信封。
郁時青輕笑一聲,反推江虞的肩,并不太認真用力,但背后沒有支撐,江虞進他只好退,很快半躺在沙發上,之后本想活動一下被困住的腿腳,然而剛有動作,江虞屈膝釘住他雙腿的右腿一滑,直直擦過中心地帶——
兩人一齊僵住了。
緊接著,隔著兩層玻璃窗的陽臺外傳來鞭炮的接連炸響。
不能燃放煙花,過年時只有電子鞭炮聊以慰藉,隱約還能聽到窗外有住戶正高喊“過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