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冷笑道:“原來你郁時青的身體是鐵打的,那我何必在這白費力氣。”
話沒說完,他從沙發上起身,作勢要走。
郁時青也站起來,抬手扣住他的手腕:“先別氣,我真的好多了。”
“放手。”江虞剛繞過茶幾,被他拉住,頭也不回。
“你聽我說。”郁時青稍稍無奈,“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江虞驀然回過臉,正要說什麼,對上他的視線,沉聲冷哼一句,又道:“放手。”
說完也不等郁時青動作,徑直繼續往前。
郁時青以為他已經消氣,手上用力,把他又拉回來。
“喂!你——”江虞一時不察,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被茶幾絆住,摔向一旁。
所幸郁時青反應及時,抬手攬住江虞腰身。
然而大病未愈,他還沒把人扶正,腳下也沒穩住,和江虞雙雙摔在了沙發上。
郁時青墊在江虞身下,驟然失重倒地讓他略微昏漲刺痛。
江虞心頭火氣還沒醞釀成型,聽到近在耳邊的沉悶呼吸,下意識轉臉過去。
郁時青也看向他。
“沒事——”
“還好——”
兩人的話音,各自被唇上柔軟的觸感牢牢堵住。
郁時青扶他肩頭的手也頓住。
江虞眸光緊縮。
熟悉的微涼唇瓣再度意外貼近,轉瞬勾起前不久的記憶。
只有一點和錄制綜藝時不同。
這里沒有鏡頭,沒有觀眾,沒有捧場的主持人,沒有一絲雜音,好像時間也在這一刻停滯。
這段僵硬的空白足有兩秒。
倏地,手機的來電鈴聲鳴鐘一般響起。
江虞驟然起身。
郁時青也緩緩坐起。
他聽到江虞接起了電話,聲音漸行漸遠,被陽臺的推拉門隔斷。
江虞背對著客廳。
聽筒里傳來顏鴻運源源不斷的聲音,可亂了節奏的心跳太聒噪,他一句話也沒聽清。
“江虞?
江虞?”
江虞堪堪回神,語氣如常:“錢的事我有辦法,明天給你答復。”
顏鴻運驚喜交加:“真的嗎!那可真是——”
聲音到這被無情掐斷了。
掛斷通話后,江虞把手機放回口袋。
他側過身,往后看了一眼。
郁時青還坐在沙發上,拿起茶幾上的溫水喝了一口,慢條斯理,沒有半點異常,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就像那次綜藝錄制過后一樣。
江虞收回視線,借室外的寒風撫平雜亂的思緒,才轉身回到客廳。
聽到動靜,郁時青轉眼看他。
江虞說:“是顏鴻運。”
郁時青也猜到是他,轉而說:“我和石導約了下午兩點。”
話題轉移,客廳里險些凝滯的氣氛也恢復流動。
江虞冷臉如初,不過沒再堅持:“嗯。”
見狀,郁時青笑了笑:“放心,我會注意身體。”
江虞看他一眼:“你最好會。”
郁時青做完保證,去換過衣服,出門就被江虞上下打量過,又塞了一條棉圍巾。
“這總可以了吧。”郁時青把圍巾系上,再做請示。
江虞語氣敷衍:“一般般。”
他最后警告,“有任何不舒服立刻就走,我可不想這兩天的努力全是白費。”
郁時青含笑說:“我知道。”
好在從出門開始,郁時青的狀態一直很好。
見面后,聊了半天,石志峰才察覺不對,問清郁時青竟然病了,他萬分抱歉。
“早知道該讓你在家里休息嘛!”
郁時青道:“沒關系。”
石志峰搖了搖頭:“不行,要是病重了就全是我的過失了!”
只在臨走的時候,問了江虞一句,有沒有時間客串一個角色。
他會這麼問,完全是上次去《末日營救》劇組探班郁時青的時候,從顏鴻運那里看到了江虞演戲時的狀態,顏鴻運說他很有天賦,穩的話不至于拉低電影質量。加上江虞人氣極旺,有他客串,對電影有利無害。
江虞和郁時青對視一眼。
石志峰電影的客串,相當于送石志峰一個人情,當然也是個機會。
只是……
江虞如實道:“年后我有幾場演唱會,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及。”
石志峰好奇地問:“幾場?”
離開《黎明》劇組后,場地道具各方面大大小小都要重新籌備,已經籌備了這麼久,再等江虞一段時間,倒也不是問題。
江虞說:“二十六場。”
演唱會是在《末日營救》開拍之前就在預案的,只不過近期他越發忙碌,沒辦法開太多場。
石志峰:“……”
行吧,原來這個幾場只是個代詞。
他只好說:“電影差不多還要一個月才開機,拍攝也要周期,實在不行,可以到時候再根據你時間看一看嘛,不著急。”
他看得出來郁時青和江虞關系很好,有郁時青在,可以隨時和江虞保持聯系,演員中間再定又不是什麼新鮮事。
三人說著話,很快在門口道別。
天色剛近黃昏。
開車路過超市,江虞見郁時青氣色不錯,提議說:“你家里的冰箱已經空了,要不要買點年貨?”
郁時青說:“好。”
之前任柏開玩笑讓他們一起過年,沒想到時間過得這樣快,也這樣湊巧,他的病留住江虞將近三天,明天晚上的確會在一起跨年。
江虞也看了看他,才開門下車。
明天就是除夕,首都的大街上已經冷冷清清,沒有幾個人影。
兩人也就沒有全副武裝,隨意在超市買了一些吃喝用品,就去了收銀臺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