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眼,看到江虞頃刻熟睡的臉。
“江虞?”
江虞眼瞼微動,沒有醒。
郁時青合起劇本放在一旁,抬手扶住他的頭,輕轉身,掀起被子讓他躺下。
只臨走時,身后傳來阻力。
郁時青回過頭。
是江虞。
手里還抓著他浴袍的邊角。
“別走。”江虞在睡夢中細語呢喃,聽不真切。
郁時青看著他,輕笑一聲。
“希望你明天醒過來的時候,不要后悔。”
——
不后悔是不可能的。
清晨。
江虞一覺睡醒,睜眼就看到郁時青放大的臉,猛地往后拉開距離。
柔軟的雙人大床同時狠狠一顫。
郁時青被他吵醒,抬手捏了捏鼻梁。
江虞從來鋒利的眼神灌滿錯愕,沉聲問:“你怎麼在這兒!”
郁時青轉臉看他:“昨晚發生的事,你不記得?”
江虞擰起眉頭。
隨著郁時青話落,昨晚的場景從他腦海中一一浮現。
看著江虞的神情風云變幻,郁時青難得一醒來就心情大好。
他眼底浸著笑意。
在江虞重新看過來時,含笑招呼:“早。”
江虞:“……”
他閉上雙眼。
一大清早,他的心情就沉入谷底。
第16章
“我覺得你有必要解釋一下,昨晚——”
“是那支抑制劑!”江虞立刻打斷郁時青的話,他掀開被子翻身下床,低頭一看,黑著臉迅速系上腰間搖搖欲墜的系帶,再強調一遍,“我昨晚狀態不清醒,肯定是那支抑制劑的副作用。”
說到這,他“啪”一聲合上藥箱,直接把它扔進了垃圾桶。
早料到他的說法,郁時青沒說什麼,也從另一側起床。
“你昨晚為什麼留下?”
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音,郁時青回臉看向江虞。
江虞雙眸黑沉,神情比初醒時顯得平靜許多,他和郁時青對視,仿佛隨口一問。
“我原本想走。”郁時青向他簡單復述昨晚的場景,“可能你不記得,是你堅持讓我留下看劇本,還說了一些,否則就是對你有意見的話——”
“夠了!”江虞毅然選擇結束這個話題,“昨晚的事到此為止!”
從這一系列反應來看,昨晚對他刺激很深。
郁時青含笑點頭:“好。”
猜出江虞現在一定需要時間獨處,他起身走向門口。
“等等。”
江虞冷著臉說,“現在是白天,你不能回去。”
郁時青剛回頭,就被他扔來的衣服砸中。
江虞說:“穿我的。”
郁時青想起什麼,從肩上取下他張狂的上衣,轉而說:“你的易感期出了問題,你有什麼打算?”
提起這一點,江虞蹙眉說:“我今天請假去一趟醫院。”
剩下的郁時青沒有問。
江虞去醫院檢查,他肯定要陪同。
好在,檢查結果出來后,醫生表示一切指數正常,江虞的易感期已經結束。但沒能檢查出易感期從七天延長到八天的原因。
出了醫院,兩人在車前一齊住腳。
江虞看向郁時青:“你怎麼想?”
郁時青說:“我搬回去吧。”
通常他不會質疑醫生的水平,可畢竟他們的情況相對特殊,何況醫院沒能檢查出江虞易感期延長是怎麼回事。
如果這個期限繼續延長,住在一起自然更方便。
江虞也有一樣的想法,只是不想表現得好像很迫切,刻意等了等,才回道:“那就麻煩你了。”
郁時青把他的停頓當成昨晚對他造成的心理陰影,沒有在意。
或許就是這段心理陰影對江虞造成的傷害太大,導致他反感太深,半個月過去,直到電影正式開機,他的易感期都沒再出來作祟。
郁時青一直沒有搬走。
江虞是歌手出身,從沒演過戲,看完劇本,擔心邊拍邊學影響拍攝進度,提前請他擔任表演課老師。
任柏則自從郁時青搬走當晚又回去住之后,就對他們好奇得一塌糊涂。
但被江虞“兩個alpha,住在一起有什麼問題”一句話打發了半個月。
郁時青一向不去理會任柏多余的好奇心。
江虞請他當老師,他正好有人搭戲,沒理由拒絕。
不得不說,江虞是個很有天賦的學生,開機之前就已經小有所成。
拍攝第一幕第一場的時候,還讓顏鴻運驚喜交加。
而同是歌手轉型的禹榮在鏡頭里就相形見絀。
不論是表演,還是臺詞,對比之慘烈,讓顏鴻運臉上的驚喜慢慢變成了僵硬。
這部戲也是他的轉型之作,提前兩年拿到劇本,提前一年半開始籌備,花費了不知多少精力。
這關鍵的時候,他必須想個辦法!
片場氛圍開始凝固的時候,郁時青正在臺下看劇本。
前兩天劇本圍讀,編劇又改了劇本,最后確定的劇情里,電影從江虞的絕對男主,成了現在幾乎雙男主的戲份。不僅他提前出場,還多了一些個人戲,全是為角色增采。
《末日營救》的背景是,由于世界第一礦井不斷深入挖掘,導致礦坑塌陷,釋放出一種前所未見的寄生蟲,可以寄生任何活體,幾天時間就會孕育出嗜血殘暴的怪異巨蟲,它們以圈形集結向外擴散,讓一座又一座城市淪為廢都。
電影開場的時間線,是終于研究出疫苗的城市遭到巨蟲攻擊,疫苗還沒來得及送出,科學家就身陷險境,中央發布信號,無數小隊冒死前往營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