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快到中午,頭頂卻還烏云籠罩,見不到一絲光亮,室外呼嘯的風也吹著兩人衣擺獵獵滾過,激起一片又一片寒意。
天氣不錯?
江虞閉了閉眼:“你究竟有沒有聽我說話?”
“我在聽。”郁時青說,“你說抑制劑對你無效,可你現在的信息素很穩定。你找到了解決辦法?”
“對。所以我才提出這個要求。”
說到這里,江虞忽然轉身背對郁時青,往前走了一步,他開門見山,“因為我發現,或許你的信息素對我有效。”
聞言,郁時青難得面帶驚詫。
他從來沒聽說過,alpha的信息素能夠對alpha獨有的易感期有抑制效果。這簡直匪夷所思。
江虞早預料到郁時青的反應,因為昨晚他也一樣,所以他沒去等郁時青的回應,緊接著說:“我幫你修改劇本,你幫我度過這次易感期。這是你欠我的。”
短暫的思慮過后。
郁時青說:“好。”
劇本倒在其次,昨晚發生的事,如果能有機會補償江虞,即便江虞什麼都不做,只要開口,他自然可以幫忙。
見他答應得這麼干脆,江虞回過身來,眼神審視,將信將疑。
郁時青問:“每天一次?”
他主動提起細節,江虞的語氣輕緩許多:“不。按規律。”
郁時青沒有異議:“那麼按照規律,你的信息素下一次在什麼時候爆發?”
江虞如實說:“這個我也不清楚。”
郁時青眉心微蹙。
他忽然有了不妙的預感:“這麼說,你其實不止是需要我和你一起住,而是需要我和你同進同出?”
江虞說:“算是吧。”
郁時青問:“你的易感期還剩多久?”
江虞說:“昨天是第一天。”
正常alpha的易感期是每年一次,一次維持一周,昨天開始,那就是還有足足六天。
郁時青想了想。
電影場地雖然還在搭建,可開機前還有集訓,就在這兩天。
集訓之前他們待在同一家酒店,集訓期間也是一起待在片場。這樣算下來,也不算難以接受。
江虞陪他沉默幾秒,以為他還搖擺不定:“如果你覺得不公平,我可以再添籌碼。”
郁時青看向他:“比如?”
江虞說:“比如,我恰好認識幾個正在準備新電影的導演,都還在選角。”
在他的印象里,郁時青盡管擁有殊榮,但那也是三年前的事了,現在的郁時青,在如今的演藝圈幾乎查無此人,就很難再有機會和正經導演合作。
給出的這個籌碼,他自認已經非常有誠意。
郁時青卻道:“這個就免了。”
江虞蹙起眉頭:“你不同意?”
“不。”郁時青說,“我同意。只是不需要其他的籌碼。”
江虞微怔。
郁時青繼續說:“那就這麼定了。我現在去試妝,大概下午四點回酒店,你如果行程上有變動,記得及時通知我。”
江虞看著他掏出手機準備交換聯系方式,突然問:“為什麼不接受?”
郁時青先說:“手機號。”
等到打通電話,備注了號碼,他才在收回手機時回答,“因為你幫我改劇本就足夠了。”
“足夠?”江虞玩味地重復這兩個字,追問,“難道你不清楚,你現在很需要這種機會。還是你以為,憑現在這部電影就能讓你翻身?”
郁時青安靜聽他說完,驀地,輕輕笑了。
江虞皺眉:“你笑什麼?”
郁時青注視著面前這雙看似不近人情的鋒利眉眼,只淺笑道:“謝謝你。”
江虞沒想到會聽到道謝的話,一時不知道要怎麼招架,對著含笑的郁時青晃神半秒,才移開視線,冷聲說:“你沒必要謝我,這只是一次交易。
記住,一周之后,我們兩清。”
“好。”郁時青同樣沒想和他過多糾纏,說完抬腕看表,“那我們下午再見。”
江虞說:“下午見。”
道別后,他站在原地,看著郁時青轉身離開。
良久。
他回想剛才的對話,冷哼一聲:“不識好歹。”
話落,轉腳去了相反的方向。
——
下午試過妝后,郁時青拍完定妝照,看時間差不多,正準備離開,自來到片場后只見了一面的顏鴻運才姍姍來遲。
《末日營救》投資巨大,籌備期漫長,作為導演,顏鴻運要負責的東西龐雜,兼顧不了太多,聽說郁時青要走,他能親手把新劇本送過來,已經算是有心了。
臨走之前,他笑著給郁時青打預防針:“后天就開始訓練,你和江虞的武戲最多,到時候會很辛苦。”
說完,又拍了拍郁時青的肩膀,“回去之后看看劇本,哪里不合適咱們再探討。”
聽到這句話,郁時青心中微動。
也可能只是他的錯覺,但他依稀覺得,顏鴻運似乎總對他格外關照。
按理說顏鴻運名聲在外,對一個普通演員沒必要這樣上心,何況他早就“過氣”。
不過這也說不定只是他自作多情。
想到這,郁時青笑道:“我會的,謝謝顏導。”
顏鴻運又笑兩聲,沒再多留,匆匆走了。
郁時青和任柏也上車回到酒店。
路上,任柏把郁時青拉進了《末日營救》的微信群。
進群的消息在頂端掛了半個小時,群里一直靜悄悄的,直到顏鴻運突然在群里發了一句“郁老師也來了,歡迎!”,下面立刻跟上了一片列隊歡迎的頭像。
兩人正在酒店電梯里。
任柏看得糟心:“一群看碟下菜的,誰稀罕讓他們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