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著。
郁時青睜開了雙眼。
信息素只是短暫釋放,可對抗同性的本能讓他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時機——
意識狂卷回籠,他停下動作。
他的唇齒離開脖頸,江虞首先明白他正在恢復清醒,可不知怎麼,還近在咫尺的溫熱呼吸噴灑過來,似乎鉆進了腺體的縫隙,和體內殘存的信息素互相糾纏,匯成股股熱流在四肢百骸漫延,輪番狠狠自小腹擦過,刺激得引人戰栗。
江虞收攏五指,微微后仰抑制這股莫名的,卻無意發出一聲摻進顫抖的忍耐鼻息。
回過神后,他臉色黑臭。
“喂!”江虞語氣不善,“混蛋,你咬錯人了!”
聽到聲音,郁時青抬臉看過來,大感意外:“江虞?”
再看到兩人的姿勢,他當即明白過來,立時松手道歉,“對不起。”
結果他一松手,還沒緩和的江虞雙腿一軟,險些沒有站穩。
好在郁時青及時又把人拉回懷里,才免了他摔這一跤。
江虞臉色更黑更臭:“扶我去坐下。”
“好。”郁時青看到他頸側的咬痕,非常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想到這一點,發現江虞腳步虛浮,郁時青索性把他打橫抱起,幫他節省體力,以便盡早恢復。
江虞卻閉起眼深深吸氣,試圖平息一浪未平一浪又起的躁怒,咬牙問:“你在做什麼?”
郁時青說:“馬上就好。”
江虞攥起的拳緊了又松。
如果不是體力不支,他發誓要給這個把他當成omega的混蛋一拳!
郁時青沒去注意他的神情,只走到沙發前把人放下。
空氣中的信息素已經不再那麼濃郁,但其中混合著的屬于另一個人的味道依舊非常明顯。
郁時青先把異常的酒杯反扣在酒瓶上,隨口問:“你在易感期?”
江虞冷眼看他動作:“這跟你無關。”
聞言,郁時青回眸看他。
對上這道眼神,江虞雙眸微瞇。
還是一樣,看似熱切,看似關心,實際上這雙眼睛里只有例行公事的深刻冷漠。
“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里?”江虞突然問。
郁時青一怔:“你的房間?”
江虞皺眉:“怎麼?”
看他反應不像作假,郁時青又轉眼看了看周圍,片刻,倏地低頭嘆笑一聲。
怪不得,他下午第一次進門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這個豪華套房根本不是華澤對他的一貫作風,現在總算真相大白。原來這不是華澤為他準備的房間,而是江虞的房間。
再想到下午在門口發生的那次意外。
任柏正好就在門口不遠處撿到了“遺落”的房卡。
郁時青說:“抱歉,應該是我的經紀人不小心撿到你的房卡,搞錯了。”
江虞半信半疑。
這個理由聽起來可信度不高,但除此之外,確實很難解釋郁時青怎麼會在這。
郁時青突然想起什麼:“這麼說,這瓶酒其實是沖你來的?”
江虞問:“什麼酒?”
郁時青把來龍去脈簡單解釋一遍,接著說:“這種情況,我通常會建議報警。”
江虞緩緩坐正:“你說的是真的?”
郁時青說:“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話落,他從一旁拿起這個房間里唯獨屬于他的電影劇本,“我已經把我知道的所有內容都告訴你,我想你應該也不太愿意再繼續看到我。”
江虞抬眸看他,等他的高見。
郁時青說:“那麼之后的事,我就不打擾你了。
”
江虞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說。
發生了這種事,他要走?
郁時青不僅這麼說,還預備這麼做。
他最后說:“至于剛才的意外,雖然我——對你做了不太好的事,可也為你擋了一災,算是扯平。今晚,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被他咬中腺體,對alpha來說絕不光彩,這樣處理,他認為對彼此都是最好的選擇。
“再見。”說完,郁時青對江虞頷首示意,轉身離開。
江虞難以置信的視線就追著他的背影走向門口。
直到關門聲響起。
江虞回過神來。
這混蛋真的走了?
就這麼隨便的走了?
那是一句什麼話?
就當今晚什麼都沒發生過?
江虞感受著至今還僵麻疼痛的整片肩背,臉色奇差。
他深深呼吸,怒極反笑。
渣男!
這場子找不回來,算我輸!
第3章
因為撿錯房卡的事發生得過于離奇,郁時青從江虞房間離開后,沒有通知任柏,徑自去樓下補辦了房卡。
于是第二天一早,還沒進門,任柏就帶著滿臉的八卦開講了:“你聽說了嗎?”
“把門帶上。”郁時青轉身回到茶幾前,對他的熱情見怪不怪,“什麼事?”
“昨天晚上,就在我們回房沒多久,江虞出事了!”任柏神神秘秘地湊過來說。
江虞出事了?
郁時青猜到應該和那瓶下了藥的酒有關,但他沒想到這件事會鬧到連任柏都聽說的地步。還是說,江虞不打算保密?
“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你難道就不好奇他出了什麼事嗎?”任柏對他的反應非常不滿。
郁時青看他一眼,淡聲道:“我好奇得抓心撓肺,只是你看不出來。”
任柏:“……”
你好奇個鬼……
知道郁時青從來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他認命地解釋:“昨晚江虞房間里溜進一個私生飯,聽說還偷到了房卡,具體的我不太清楚,但是警察都出動了,我估計鬧得挺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