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時候難免會把喬仁義的殷勤放到利益面上看待,但他還是很珍惜這份情意的。
然而卻從未想過,就這麼一份連朋友都不夠純粹的情意,居然會在有一天變成現在這樣。
喬仁義對他的好是因為喜歡,顧淮陽連想都沒想過……
“我,我是要娶妻生子的。”心里亂的很,顧淮陽閉上眼睛,只喃喃重復著一句話:“我是要娶妻生子的。”
第148章 偏親護短
顧淮準看著顧淮陽這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跟奴兒對視一眼,嘆氣搖了搖頭。但這不代表他就會放過喬仁義,他們顧家人別的沒有,就是護短。
而另一邊,顧淮笙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沒等顧淮笙找喬仁義,對方就自己找上了門。
“草民,見過顧大人。”
喬仁義臉色還是病態的蒼白,但精神看著已經恢復如常,下盤穩當,顯然‘傷勢’大好。
也不過就一天時間,這傷愈能力,還真是驚人。
“這以前啊,都是顧兄長顧兄短的,現在倒是跟我見外起來了。”顧淮笙倒了杯茶放到對面,示意喬仁義坐,嘆氣道:“不過你也是這事兒才見外的,也不知道何時起,好像老早就這麼叫的了吧?”
喬仁義依舊保持著拱手彎腰的動作,不坐,也不接話。
顧淮笙撩了他一眼:“怎麼?喬兄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怕我這凳子太燙,再把你給傷了?”
聞言,喬仁義神色微動,這才走過去坐了下來,低眸看了眼桌上的茶盞沒動:“喬某今日過來,是向顧大人請罪的。”
“哦?”顧淮笙揚眉,端起茶盞小啜:“喬兄何罪之有啊?”
“顧大人慧眼如炬,喬某那點小伎倆,與別人周旋尚可,在大人面前就好比班門弄斧,不夠看了。”雖然是來請罪的,但喬仁義倒也沒再跟顧淮笙客氣,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放下后,便將帶來的一摞賬本雙手呈放到顧淮笙面前:“這些是鹽運,各大絲織行,酒樓,以及各大糧行這些年的所有賬目,我都給帶來了,請顧大人過目。”不僅如此,還把一大摞鑰匙也一并放到了顧淮笙面前。
“嗯?”顧淮笙看著面前的賬本和鑰匙眼眸一瞇,隨即便抬頭看向喬仁義:“喬兄這是何意啊?”
喬仁義微微頷首低頭:“喬某受顧大人器重,一直代管已久,知遇之恩感激不盡,只是時移世易,那時時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如今天下安定,也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顧淮笙簡直被氣笑:“這就是你所謂的請罪?”
“顧大人息怒。”喬仁義拱手,反手從身后抽出跟藤條:“這才是請罪。”
“那你這是?”顧淮笙示意地瞥了眼面前的賬本鑰匙。
“那是請辭。”喬仁義道:“大人也知道,我們喬家是做海商起家的,早些年還好,近年來是越來越不緊氣,聽說海外西洋國有不少好東西,所以打算去那邊看看,只是此去遙遠,一年半載怕是回不來,家里產業已經轉交兄長們打理,至于顧大人這邊,怕鞭長莫及顧不過來,交給別人又不放心,所以只能來向顧大人請辭。”
顧淮笙看著喬仁義沒說話。
喬仁義看了他一眼,將藤條放到桌上:“至于冒犯訛詐陽少爺一事,喬某無話可說,但憑顧大人發落。
”
“你這……”顧淮笙抬眼看了喬仁義許久:“是因為淮陽吧?”
喬仁義沒作聲。
顧淮笙放下茶盞,眼眸微斂:“你們的事,我和大哥都不會插手,但是喬仁義,你這次做的太過了。”
喬仁義嘴角動了動,依舊低頭沒說話。
“我們顧家,就那樣,我跟大哥都……也沒立場要求淮陽一定要娶女人,可男人也好女人也罷,前提都得是他自愿。”顧淮笙站起身來,雙手撐桌居高臨下地看著喬仁義:“你怎麼樣那是你的事,你可以爭取,我們不會攔著,但不代表,你就可以不擇手段逼淮陽就范!”
喬仁義拿起藤條,雙手托舉過頭頂,便對著顧淮笙跪了下來。
“喲,玩兒負荊請罪這一套呢?”顧淮笙端起茶盞,一手捏起蓋子,慢條斯理漂了漂浮茶,正眼也沒給喬仁義一個:“喬仁義,仔細算算,咱倆這,有不少年交情了吧?幾年來著?”
“回顧大人。”喬仁義道:“再有兩月,就滿打滿算,五年。”
“是啊,五年。”顧淮笙放下茶盞,轉頭看向喬仁義:“五年交情,咱倆誰不了解誰啊?你這是打從一開始,就把我也算計在內了呢!”
“草民不敢。”喬仁義想了想,還是如實招來:“實不相瞞,草民確實一開始就算準了顧大人不好糊弄,也沒想過能騙過大人,但請罪,也屬實出于真心,絕無旁的想法!”
“所以,你這意思,就是我有罪,但死不認錯,是這個意思麼?”顧淮笙捏了捏眉心:“喬仁義啊喬仁義,你說咱倆認識也好幾年了,怎麼就不知道你這麼不要臉呢?”
顧淮笙要不知道才有鬼,所謂一丘之貉,他能信任中用喬仁義,說到底欣賞的就是那張厚臉皮,和那顆比蜂窩還多孔的七竅玲瓏心,不過是用在他人身上覺得過癮,用到自己身上就不痛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