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準將趙越微妙的情緒看在眼里:“不過現在看來……從今往后,我顧家跟烎王府,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還得仰仗王爺照拂了。”
“是我連累……”
“跟你沒關系。”趙越話才出口,就被顧淮笙打斷:“便是沒有你烎王,顧家也注定不可能真正如愿做到,獨善其身,是大哥太過相當而然了。”
顧淮準瞪了胳膊肘往外拐的顧淮笙一眼,卻不可否認,這的確是事實。
“淮笙說的對,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便是如此。”說到這,顧淮準嘆了口氣:“再者,我這不爭氣的弟弟認準了你,這渾水,不淌也得淌啊!”說完瞥一眼顧淮笙,無奈的笑了。
顧淮笙被調侃也不在意,反而眉眼染春好不得意,那蕩漾無邊的德行,看得顧淮準著實心塞的緊。
“對了。”顧淮笙忽然笑容一收,轉頭看向趙越:“私兵營的事……”
“哦。”顧淮笙不提,趙越差點都給忘了:“私兵營……”
“我也正是打算去顧府說這個!”一直充當透明人的喬仁義,可算找到機會插嘴了,見大家都朝自己看過來,他才感覺到尷尬,不過話既然搶都搶了,那硬著頭皮也得說下去:“我打聽到,那私兵營,跟蕭家有關。”
“蕭家?”
聞言,三人交換了個眼神。
“沒錯。”喬仁義點頭:“我的人親眼目睹,蕭家二公子出入私兵營。”
“蕭家人出入私兵營……”顧淮笙摳下巴琢磨,遂轉頭問趙越:“依王爺看,你覺得,是趙邑等不及了,還是蕭家別有二心?”
最難揣摩就是人心,趙越沉默須臾:“二者不好說,不過……漕運這步棋,的確給了蕭家不少便利。”說到這個,忽然想起一個人來:“田松儒……還在吏部吧?”
“嗯。
”顧淮笙點頭:“時機合適,可以給挪一挪了。”
“你想好要怎麼做了?”顧淮準一看到顧淮笙那狐貍笑容,就知道,這家伙又在開始精打細算了。
“不管是蕭家二心也好,還是趙邑等不及也罷,這私兵營的存在都會造成一方勢大,趙宥跟薛家目前已無回勢之力,唯一能夠與趙邑和蕭家勢均力敵的,也就是東宮那邊。”顧淮笙環顧幾人,嘴角輕勾:“而東宮太子,可不是趙邑對手,他的優勢,在于皇上庇護,可若皇上都自顧不暇,那他處境可想而知,論陰險詭詐,眾皇子中,無人能及趙邑,東宮太子可未必是他的對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咱們得把局勢重洗?”這跟趙越的想法可以說是不謀而合。
“自然是要重洗,否則我們之前,不就白忙活了?”顧淮笙冷笑:“囤積私兵,可是大罪,一旦查出,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可若是扳倒了二皇子跟蕭家,那不就只剩下太子了?不一樣是一家獨勢,而且他還名正言順,那樣的話,將來……”喬仁義瞥一眼趙越:“就不太好辦了。”
“進出私兵營的不是蕭家人嗎?”顧淮笙一臉茫然:“跟二皇子有何干系?”
顧淮笙這話一出幾人便懂了他意思。
“不過,這揭發蕭家……”顧淮準意味深長地戛然而止。
“薛家應該能樂意。”趙越跟顧淮笙對視一笑:“之前吃了那麼大個虧,薛家可謂是恨透了蕭庭曄這個老狐貍,如今有這麼一個機會,相信他們肯定不會放過,薛家因為五皇子的事情元氣大傷,就算不為私仇,這也是一個逆風翻盤的好機會。
”
“沒錯。”顧淮笙沖趙越眨了個飛眼兒:“果然還是王爺你了解我。”
“你倆……”顧淮笙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算了。”
顧淮陽一直安靜的在旁邊沒有說上話,這會兒見大家談的差不多了,才終于過來轟人。
“行了行了,這種費神的事情你們自個兒折騰去,大哥還養傷呢,你們這是來探望的還是來給他找罪受的啊?”顧淮陽揚手轟趕了兩下,顧淮陽扭頭就懟顧淮笙:“二哥不是我說你,你這也太不懂事,你為烎王的心情我能理解,嫁那什麼隨那什麼我也懂,可你不還沒過門嗎?怎麼著胳膊肘外拐成這樣?到底是烎王那事兒重要,還是咱大哥的身體要緊啊?那事兒你們自個兒籌劃又不是不行,非得讓他跟著瞎操心!”
向來能言善辯的顧淮笙,第一次被顧淮陽懟到啞口無言。
“咳咳!”趙越下意識將顧淮笙擋到身后,瞥了眼跟個炮仗似的顧淮陽一眼,這才對顧淮準拱手道:“是趙越考慮不周,叨擾顧將軍養傷,實在抱歉,既然如此,那我跟淮笙就不打擾了,你且養好身體,軍營那邊也不用操心,應該很快就能揪出內鬼。”
“是啊……”顧淮笙從趙越身后探出頭來,尬笑著揮了揮手:“大哥你好好休息,我明兒再過來看你……”
“正事要緊,你們且忙你們的,不必天天過來,再說,你們這麼天天過來,太打眼了,不好。”顧淮準打斷顧淮笙的話,頓了頓才看向趙越,接著道:“至于軍營那邊,就有勞王爺費心了。”
“分內之事而已。”趙越頷首。
顧淮笙還想廢話兩句,就被顧淮陽給轟出了門,跟被無視,悠哉出門的趙越和喬仁義比,顧淮笙著實狼狽又丟份兒。
不過他也不在意,反正他跟顧淮陽,從小相處模式就這樣,之前在戲班子因為場合顧淮陽還收斂著,在這里可算是徹底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