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背你。”趙越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
這還有第三人在呢,他個大男人被人背著能看?
顧淮笙撇撇嘴沒搭理,自己扒拉著小心翼翼往前走。
喬仁義走在最后,愣是覺得自己很多余。不過這路的確挺不好走的,不止顧淮笙走的小心翼翼,他自個兒也是扒拉著走。
好在沒有多遠,穿過去的庭院還是拾掇的挺整潔的。
三人走到堂屋門前,趙越推門而進,還得自己掌燈。
顧淮笙彎腰撣撣衣服上的草穗,左右轉頭看看,這才跟喬仁義緊隨趙越其后進屋。
“不是我說,你這宅子這麼荒置著,意義何在?”顧淮笙走到一張椅子前,伸手摸了摸,就摸到一手灰,頓時給無語的。
“這宅子原先是鏢局,鏢頭跟我有些交情,當時他遇到點事情,急需出手換錢,我就順手給盤下了。”趙越把油燈從燈架上端下來,端著去找了快抹布,正準備擦椅子,就被喬仁義搶了過去,麻利把桌椅上的灰塵都給擦了一遍。
趙越淡淡的瞥了喬仁義一眼,什麼也沒說,拉著顧淮笙就坐下了。
“喬兄別折騰了,快坐下說說。”顧淮笙看不得喬仁義一副被壓榨的小可憐樣,忙招呼人坐下:“你這麼急,可是鹽運這塊出了問題?”
喬仁義聞言,果斷抹布一扔,就跟著坐了下來:“不是,漕運改頭換主后,咱們走鹽不用跟鹽運司直接撞上,除了依舊小心謹慎些,基本沒什麼問題,我要說的,是另外一件事,偶然撞上的。”
“哦?”顧淮笙跟趙越對視一眼,結果轉回頭卻沒等到下文,反而喬仁義一臉賣關子的欠抽表情,他看的手癢,從袖子里摸出一顆花生米就扔了過去:“快說!”
趙越卻莫名對那顆花生米感興趣,扭頭問:“你哪來的花生米?”
顧淮笙眨眼挑眉:“喬家宴席上順的,我這還有,你要嗎?”
喬仁義:“……”
這讓他怎麼快說,他說了會有人顧上聽嗎?
認命的等兩人交流完,喬仁義這才清清喉嚨,說了起來:“我在漕運一帶的三峽口,發現了私兵營及工造坊,且規模還不小,之前往返從未發現過,然后我找了個當地的漁民打聽,才知道,那私兵營一直以水匪自居,且一直行事低調,是最近才突然冒頭,頻繁異動起來的,我給合算了一下時間,正好跟五皇子通敵賣國的罪名敲實時吻合。”
囤積私兵可不是小事!
顧淮笙跟趙越皆是神色一凜,震驚的對視了一眼。
“你的意思,那私兵營,跟趙宥有關?”趙越轉頭,看向喬仁義冷眸微斂。
“這我就不知道了。”喬仁義道:“不過異動確實因他而起,我一個小老百姓,能打聽的也就這麼些,剩下的,就得靠烎王跟顧大人了。”頓了頓總結道:“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主要就是給你們提個醒。”
“云墨他們去找你大哥下落還沒回來,不然讓云墨負責追查這事是最穩妥的。”趙越沉思片刻,蹙眉道。
顧淮笙聽了卻是一愣:“我大哥已經找到的事,你沒通知他們?”
“沒顧上。”若不是這事聊到這了,趙越都想不起這茬來,看到顧淮笙瞬間無語的表情,頓時話鋒一轉:“這事我會讓人去查清楚。”
顧淮笙跟喬仁義沒有反駁地點點頭。
談完正事,三人沒有在荒宅多做逗留,隨即便離開了。先是把喬仁義送回去,隨后趙越就直接把顧淮笙帶去了之前那處別莊。
這還是趙越第一次這麼主動。
顧淮笙難抑興奮,滿腦子黃色廢料想著這樣那樣,殊不知趙越只是怕他因為顧淮準重傷的事傷神,不太放心,所以才決定把人留在眼皮子底下照看著。
至于這樣那樣,是想都不要想,盡管身為男人,趙越也……但為了顧淮笙身體著想,他還是很能忍的。
兩人各有所想,然而今夜卻注定他倆不能共處同枕,馬車剛在別莊停下,就有顧家家仆跑過來攔住了兩人進門的腳步。
“笙少爺,奴兒醒了!”來人是個面生的小廝,便是顧淮笙這個主子,都沒什麼印象,想來不是新買的,應該就是之前在犄角旮旯忙活不常露臉的,長得倒是不錯,白白凈凈眼睛又大又圓,跟果殼兒有幾分像:“奴兒醒了,就是情緒很激動,執拗著非要去找大少爺,誰都攔不住……”
“打暈不就消停了?”趙越不愉地打斷小廝的話:“這麼點雞毛蒜皮的事,也至于驚擾主子?”
“奴才該死!”小廝被趙越這一嚇,臉色一變,撲通就跪下了:“奴才該死,奴……”
“好了你起來。”顧淮笙無奈地撩了趙越一眼,直接開口讓小廝起來:“那奴兒人呢,攔住了嗎?”
“攔住了,情緒也安撫下來了。”眼瞅著趙越眉頭一皺,小廝趕緊把后面的話說出口:“不過是元伯讓奴才來告訴笙少爺一聲的,說是您可能有話要問奴兒,怕給耽誤了,所以才急了些。”
這倒是。
趙越轉頭去看顧淮笙,無話可說,這次也沒出聲阻攔。
就見顧淮笙沉默須臾點點頭,邃道:“那現在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