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睡了很久嗎?”顧淮笙眨了眨眼坐起來。
趙越很順手地拿過衣裳就替他穿起來:“沒有。”
顧淮笙就笑了:“那就好。”
便是這松口氣的三個字聽得趙越動作一頓,但他隨即就繼續幫顧淮笙穿戴起來。
“晚膳應該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去嗎?”趙越理了理顧淮笙肩頭的褶皺,眼里滿滿都是擔憂。
“去,現在就走,都給我睡餓了。”顧淮笙說著就往外面走,不過想到一事又慢下腳步,等趙越走到身邊,才問:“明日便是選秀了吧?”
“嗯。”趙越瞥了他一眼:“那也跟你沒關系,該安排的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就別管了。”
“我就問問,也沒說什麼啊?”顧淮笙笑著睨了趙越一眼:“不過還是要更加小心,切不可出任何紕漏,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咱們沒有退路,所以,所以,是半點疏忽不得。”
“嗯。”趙越出門檻的時候順手扶了顧淮笙一把。
顧淮笙回他一個笑,出門便抽回了胳膊,兩人并肩,一邊走一邊道:“自從那日病倒,太醫接觸不少,可就是沒個清醒的時候,有些消息,反而比平時滯后了些。”
“你是說?”趙越側目,幾乎是瞬間就會意過來顧淮笙心思。
顧淮笙笑著挑了個眉:“一直聽聞皇上龍體欠安,也不知現下如何了?”
“說是別的還行,就是咳疾愈發厲害了,太醫院一直在研習根治之法,只是一直沒有進展。”趙越看著顧淮笙道。
顧淮笙斂眸勾了勾嘴角,轉頭欣賞沿路景色,沒有接話。
他不說,趙越便打住了話題。有些事情不需言明,心照不宣即可。
兩人到膳堂時,老虞已經袖手候在門外,見到兩人過來,便上前行禮:“王爺,晚膳已經按您的吩咐準備好了,可是現在讓人傳膳?”
“傳吧。”趙越想了想問:“王府那邊的人過來沒有?”
“回王爺,未曾。”老虞躬身應道。
“嗯。”趙越擺擺手:“去吧。”
老虞給顧淮笙行了個禮,這才小跑離開,張羅著仆人開始傳膳。
眼看著一道道膳食上桌,王府那邊依舊沒有人來,顧淮笙不禁促狹地沖趙越歪頭眨了眨眼:“今晚這雞湯該不是黃了吧?”
趙越垂著眼睛沒接話,顧自給顧淮笙盛了一碗冰鎮銀耳羹:“這也是湯。”
“嗯。”顧淮笙被趙越逗樂,忍著笑點點頭:“王爺言之在理。”
不過雞湯并沒有黃,兩人正用著,老虞就領著王府那邊來送湯的下人走了進來。
這來的人還巧,不是別人,正是那日私藏殘湯導致餿掉的小劉。
“你就是小劉?”趙越放下筷子,眼神淡然一瞥,那不怒自威的氣場就壓的對方幾乎抬不起頭來。
“是,正是,正是奴才。”小劉嚇得直接就跪下了:“王爺恕罪,奴才,奴才只是覺著那雞湯倒了可惜,所以才想留起來給娘補身子的,奴才知錯,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王爺給奴才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趙越看著人沒有作聲,倒是顧淮笙皺了皺鼻子:“什麼味兒?”
小劉戰戰兢兢抬頭看了趙越一眼,這才瑟縮著回答顧淮笙:“今晚這道雞湯……”
“不是雞湯。”顧淮笙也放下筷子,跟趙越交換個眼神,便起身走了過去,繞著小劉走了一圈,彎著腰對人皺鼻子一通嗅:“花香不像花香,藥香不像藥香,這味兒,之前好像也聞到過。”
趙越本來看顧淮笙對著個下身聞來聞去正吃味兒,聞言便是眼眸一瞇,視線隨即就落在了小劉腰間的香囊上。
顧淮笙也看到了,挑眉笑道:“男兒家家的,怎學人小姑娘佩戴香囊呢?不過這香囊倒是別致,是你心上人送的吧?”
小劉一張臉通紅,再張口結巴得厲害:“回顧大人話,這,這是小人妹子給的,不是,不是……不是什麼心上人給的。”
“嗐,就開個玩笑,你慌什麼?”顧淮笙轉身走回桌前坐下:“起來吧,別跪著了,把雞湯端出來吧。”
小劉卻是小心翼翼瞥了眼趙越,見他沒有反應,這才依言起身,拎著食盒走到桌前,揭開蓋子,將里面的雞湯端出來,擺在了離顧淮笙最近的地方,他放好就準備告退離開,不過卻被趙越給叫住了。
“自己拿碗,盛雞湯,喝。”趙越抬下巴指了指對面的空碗。
小劉不傻,當即就明白過來,趙越是擔心雞湯有問題,所以讓他試吃。他沒有猶豫,彎了彎腰,便走過去拿起碗盛了半碗,一口氣喝了下去,完了抬手一抹嘴,那鮮美的口感還讓他有些意猶未盡。
不過就算這樣,趙越也沒讓他離開,而是足足讓他在那站了好半晌,這才揮手準了他離開。
“你懷疑問題在那小劉身上?”等小劉一走,顧淮笙才問。
聞言,趙越才收回落在雞湯上的視線,但看了顧淮笙一眼卻沒應聲,反而是拿碗就盛了碗雞湯準備喝,被顧淮笙眼疾手快地給阻止了。
“你做什麼?”顧淮笙伸手要奪碗,被趙越側身給躲開了。
“別緊張。”趙越低眼看了看手上的雞湯:“明知已經引起了懷疑,應該不會傻到繼續在湯里動手腳。”
但實際是,趙越始終懷疑顧淮笙的事跟老太妃有關,如果問題真出在雞湯,那他反而希望今天這也有問題,那麼他喝下去,比顧淮笙以身下餌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