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累著了。”嚴矩行看看一旁的顧淮準,又隱晦的給了趙越個眼色:“顧大人這身子骨不比一般人,那什麼還是節制些的好。”
趙越:“……”
顧淮準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當即黑了臉。不過人家兩情相悅干柴烈火,那什麼也正常,要怪也只怪自家兄弟不爭氣。
“兩位不必太過憂心,顧大人沒什麼大礙,睡夠了,自然就醒了。”最后嚴矩行做出總結,面上雖然沒有表露什麼,心里卻著實驚訝,原本還以為只是謠傳,沒想到,兩人竟是真在一起了。
“可他這些天,雖然也是精神不大好,但并沒有這樣一睡不醒的情況。”盡管兩個大夫都說沒事,但趙越就是覺得不大對勁。
顧淮笙聽到這話也是眉心一皺:“王爺的意思,淮笙是今天才這樣?”
“沒錯。”趙越點頭:“就是大朝會那天高燒,精神相對差些,也只是奢睡,并沒有這般一睡不醒過。”
這話一出,不止顧淮準變了臉,連嚴矩行也陷入了沉思。
捋了捋胡須,嚴矩行當即又轉身走回床前,坐下重新給顧淮笙把脈,可一番看診下來,依舊跟之前無異,并沒有別的發現。
“顧大人脈象,除了體虛,并無中毒跡象,如此反常……”嚴矩行嘆了口氣,起身拱手告罪:“請恕下官醫術淺薄,實在堪破不透。”
連嚴矩行都無能為力,那這就棘手了。
嚴矩行原本看完就要走的,這下人不醒,他是別想離開了。非但如此,趙越還讓人又去請了其他幾位醫術不錯的太醫過來會診。
可就算是諸位太醫聚在一起集思廣益,也依舊沒能找出病因。
云夜帶來的人參一直沒派上用場,就是顧慮顧淮笙身體太虛,怕不受補再雪上加霜,可眼下人一直不醒,除了姑且一試,也別無他法。
最后還是嚴矩行提議,將人參切片,給顧淮笙放嘴里含著提氣,這樣比直接煎服藥要保險。
趙越聞言,便直接將人參遞給云夜,讓他處理。
云夜直接用***削片,準備走過去的時候被一旁紅腫著兔子眼的果殼兒截胡搶了過去:“給我吧,我給少爺放去。”
云夜愣了下,點了點頭沒有阻止。
果殼兒吸了吸鼻子,拿著參片就小跑到床前,小心翼翼的給顧淮笙喂嘴里:“少爺,您這到底是怎麼了啊?您快醒來吧,別再睡了,奴才害怕。”
果殼兒想要留床前守著的,但見趙越走過來,雖然不想,但還是識趣的退到了一邊,跟元伯站在一起。
趙越坐回床沿望著顧淮笙的睡容愁眉不展,須臾想到什麼,突然神色一凝。
顧淮準見狀,眼眸一瞇:“王爺想到什麼了?”
趙越轉頭看了顧淮準一眼,卻沒應他,而是直接喚來云墨:“中午那盅雞湯,你去仔細查查。”
“王爺?”云墨聞言一驚,下意識抬頭。
“讓你去就去。”趙越放在膝蓋上的手,緩慢地收緊成拳。
顧淮準敏銳地察覺到趙越的情緒不對,臉色不由跟著一沉:“那雞湯?”
“希望……”趙越嘴唇顫了顫:“是我想岔了吧。”
顧淮準看著趙越,隱隱知道他要調查的是誰了。心情一時難以形容,早就料到這一步,卻不想來的這麼快,老太妃竟這就下手。
“王爺……”顧淮準語氣冷冽如霜:“若此事真與老太妃有關,王爺當如何?”
回應顧淮準的,是趙越一臉的空茫,良久,趙越才語氣狠絕的道:“若真是母親所為……趙越無法替他討回公道,唯有黃泉相隨,淮笙是怎麼把毒吞進去的,我就當著她的面,怎麼加倍把毒咽下去!”
看著趙越臉上的決絕,顧淮準一時無言。
對于一個母親,最狠準的報復,無疑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他敬趙越這份癡情氣魄,卻并不茍同。倘若顧淮笙沒事便罷,若……他顧淮準絕不善罷甘休,定當手刃仇人,砍其頭顱!
顧淮準盡管一句話也沒說,但趙越看懂了他未言之意。而這次事情不管是不是老太妃所為,都給趙越提了醒,有些障礙,必須盡早解決。
……
這一晚,顧淮笙的房里燭火通明,直燒到天明才熄掉。
而他,也始終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太醫一晚上,換個好幾種藥方,試過各種法子,都毫無起效。大家熬了一夜,皆是身心俱疲,可看著同樣熬了一夜且冷如煞神的兩個男人,卻大氣也不敢喘,誰都不敢開頭提離開的話。
最后還是顧淮準發話,讓元伯帶著大家去用膳,幾位太醫這才得以松口氣。
元伯前腳剛帶著太醫離開,云墨就綁來了烎王府的廚子和廚娘。
這兩人就是個廚房干粗使活兒的,哪里見過這陣仗,被推倒在趙越跟前時,嚇得整個身體篩糠般瑟瑟發抖。
趙越目光冷厲的掃了二人一眼,看向云墨:“查的如何?”
“稟王爺,屬下回府的時候仔細盤問過,蘆花雞是老太妃一早就讓人燉上的,但是看過看過藥膳輔料,里面只有枸杞紅棗薏仁和黨參,皆是補氣血的藥材。
”云墨頓了頓,接著道:“而且屬下也找了府里的下人問過,昨兒個中午,老太妃也有用過雞湯,且并無異狀,屬下還打聽到,那藥膳雞湯,老太妃這一月來常食用,之所以讓人分了一些給顧大人,也是臨時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