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笙也挺意外的:“大哥他從軍營回來了?”一扭頭看到趙越的臉色,先是一愣,隨即眸色一閃就笑了起來:“干嘛這副表情?你我如今名不正言不順,一直在這住著確實不像話,可住哪又不影響咱倆見面,咱倆完全可以串門子不是,你以前不就這麼干麼?”
被揭老底兒,趙越臉上閃過一些不自在,但臉色卻并沒有因此好轉。
顧淮笙見狀,故意貼近他,湊到他耳邊笑道:“別這樣啊,我的窗戶,隨時為王爺敞開,床分你一半,嗯?”
趙越被蘇了個激靈,下意識要推開顧淮笙,手伸出去,卻是一頓,該推為扶,緩慢而有力的握住了顧淮笙的肩膀,看著他眉眼風流笑意氤氳,便覺心里的郁氣也跟著緩慢消散,情緒漸漸就恢復了平靜。
顧淮笙一直笑意繾綣的直視著趙越的雙眼,直到他表情緩和,才玩味挑眉:“所以王爺,不請我大哥進來嗎?”
趙越聞言,才想起這個被瞬間遺忘的大舅子來,忙松開顧淮笙,朝來人點了點頭:“請顧將軍進來。”
來人得令,片刻沒逗留,應了一聲,掉頭就跑了出去。
顧淮笙看著那慌不擇路的樣子,不禁搖頭失笑:“瞧王爺你把人給嚇的。”
“什麼?”趙越卻一臉狀況外。
得,他倆腦回路搭上一回是奇跡。
顧淮笙心里嘆氣,面上立即收起玩笑,一本正經點點頭:“沒什麼?”被趙越疑惑的眼神盯著,他瞇眼一笑,張口就夸:“王爺你好俊。”
趙越:“……”
“真的。”顧淮笙繼續逗:“看,臉紅的樣子更俊了。”
趙越……趙越僵硬的又往顧淮笙碗里盛湯:“吃飯,就算回去,也得吃飽了。
”
“好好好,我喝。”顧淮笙見好就收,轉頭喝起湯來:“最近這生病鬧的,吃什麼都沒味兒,別說這雞湯燉的還真不錯,鮮美醇香,還不油膩。”
顧淮笙不過隨口感慨一句,趙越瞥了他一眼,就暗暗記在了心里,嘴上卻什麼也不說,只體貼的幫忙夾菜。
正這時,顧淮準被下人帶著走了進來,趙越便放下筷子。
“臣見過烎王,冒昧拜訪多有叨擾……”
“顧將軍不必拘禮,看你這身,是剛從軍營回來?”趙越打斷顧淮準,隨即示意仆人加碗筷:“這般行色匆匆,想必是尚未用過午膳,顧將軍若不嫌棄,就坐下一并用吧,有什麼事,咱們膳后再說。”
顧淮準瞥了眼抬頭笑瞇瞇的顧淮笙,心里就糟心,不過該有的禮數卻還是不敢落下,至于趙越的盛情相邀,他更不會不識抬舉的拒絕,不管怎麼看不順眼對方,對方身份在那擺著,都不容半點不敬。
“那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顧淮準待人擺好碗筷,便在兩人對面落座下來,他沒有立即動筷,而是皺眉看向顧淮笙:“你看著瘦了許多,病可好些了?”
“已經好多了,就點小風寒,瘦是因為沒什麼胃口,不大吃得下東西。”顧淮笙一邊吃一邊解釋。
這話顧淮準聽著就想翻白眼:“我也沒說別的,你這麼著急解釋做什麼?”
趙越感受到顧淮準掃來的冷眼,回望了一眼,便轉開了視線,很自然的幫顧淮笙盛湯夾菜。
“嗐,我就隨口一說麼。”顧淮笙被懟得心虛,訥訥吃掉趙越夾的菜,這才看向顧淮準轉移話題:“大哥不吃嗎?”
顧淮準沒有作聲,瞪了他一眼,拿起了筷子。
可這一頓吃的實在心梗得慌,所以沒動幾口就把筷子放下了,至于雞湯,他從來吃不慣那味兒,是碰也沒碰。
瞧的是,趙越也不愛喝雞湯,更不愛吃雞肉,所以到最后,一整盅雞湯幾乎都下了顧淮笙的肚子。
這是這麼多天以來,顧淮笙吃的最多的一次。
趙越看著,擔憂了幾天的心終于放下了,更加把蘆花雞給記在了心底。不過想到隨后顧淮笙就要被顧淮準接走,趙越剛好了沒一會兒的心情就又罩上了陰霾。
心里不痛快,臉色便自然而然的變得無比冷漠。
顧淮準也差不多,都是天生一張冷臉,生人勿近,氣場懾人。
兩人那麼冷臉對著,仿似空氣更跟著強降溫。
“咳!”顧淮笙這個看看那個看看,皆是面無表情,頓時無語極了,眼睛一轉,戲精附體,衣袖掩面,掐嗓子嚶嚶假哭:“你倆再這麼目不轉睛互看下去,我可要傷心了,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們,你們一個是我大哥,一個是……是我即將相伴一生的人,怎麼能這般對我?嚶嚶嚶……人家好絕望,人家不活了啦!”
兩人當場被他雷了個哆嗦,皆是一臉驚恐的轉頭瞪他。而一旁原本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的婢女侍從,則是被逗得憋笑憋成內傷。
“顧淮笙,你皮癢是吧?”顧淮準回過神來,臉色刷地就黑了,怒喝道:“別以為你病著我就不抽你,你再神經試試!”
趙越其實也有點手癢,想把人蹂搓欺負一頓,但聽到顧淮準的話,還是下意識護短的皺起了眉頭,伸出胳膊擋在了顧淮笙身前:“顧將軍,慎言!”
這可把顧淮準給憋屈的,瞪著兩人久久沒說出話來。
不過顧淮笙也就是故意抽風活躍氣氛而已,見兩人終于被撩撥出了人該有的情緒,也就收手恢復了正常:“開個玩笑而已嘛,生活如此枯燥,總要自己學會找樂子,才不會無趣嘛!”忽然想起一事,顧淮笙恢復正經:“對了,大哥你一個人回來的嗎?奴兒沒跟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