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笙那叫個無奈,這一個一個的,全是榆木疙瘩,真夠人操心的:“磨煉肯定是要磨煉,玉不琢不成器嘛,我的意思是,你平時別那麼兇巴巴的,懂?”
顧淮準回他一個面無表情。
顧淮笙一看就知道,自己的意思這大哥一點沒領悟到,瞪,還瞪,以后有你后悔的!
心累的搖了搖頭,當即懶得去管了,縱縱肩,翻身上馬:“得了,我說再多你也當廢話,那我不說了,你自求多福吧!”
“腦子還沒冷靜,回去浸冷水里泡一泡。”顧淮準冷肅的瞥了顧淮笙一眼,都懶得搭理,轉頭沖趙越抱拳行了個禮:“駐營事務繁多,臣就不遠送了,在此恭送烎王。”
“顧將軍客氣。”趙越回以一禮,隨即不再耽擱,翻身上馬,便跟顧淮笙快馬加鞭,直奔回城。
今兒是小朝會,顧淮笙品級不夠不用去,趙越卻必須趕在城門打開的第一時間回城,不然就趕不及早朝了。
兩人動身早,趕到時城門都還沒開。
“去那邊坐會兒吧。”趙越指了附近的一個茅草茶棚。
顧淮笙點點頭:“好,走吧。”
兩人在茶棚外下馬,扔了韁繩任馬兒自行結伴吃草,便頭也不回的進了茶棚。
茶棚簡陋,幾根木頭支個棚頂,連面擋風的墻壁都沒有,更別說桌椅這樣的東西,也就兩塊石墩子給供人坐著小歇一下。
是趙越提議過來的,結果看著臟兮兮的石墩又嫌棄著不肯坐下。
顧淮笙見了,便拾起衣擺,給簡單擦了擦:“擦干凈了,湊合坐坐吧,這離開城門還有一會兒,站著多難等啊。”
“你……”趙越阻止不及,被顧淮笙拉著坐下才把后面的話補完:“多臟啊你就用衣裳擦?”
“沒關系,這烏漆嘛黑的,別人也看不見,回去換了便是。”顧淮笙湊近趙越:“再說了,為你烎王擦,臣甘之如飴啊。”
趙越被撩得心頭一悸,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顧淮笙,晨暮朦朧,只見那人笑得眉眼彎彎,竟比明媚天色下,還有風流動人。
只是,這樣的好景沒有維持一刻,就被顧淮笙自個兒一個大咧咧的二郎腿動作給打破了。
“王爺,我怎麼覺著,我大哥他,好像是誤會了什麼?”因著琢磨著顧淮準的事,顧淮笙并沒有發現趙越的異樣,毫無所覺的往人身上又靠近了些。
趙越明顯沒有他放的開,被他這麼擠著,下意識地就往旁邊挪了挪:“誤會什麼?”
“就咱們離開的時候,他對我說的那話啊?”見趙越沒有印象,顧淮笙提醒道:“就那句,說我腦子不冷靜,回去浸冷水泡一泡那個,他那語氣,我怎麼品都覺著怪怪的。”
“顧大人玲瓏心竅,竟是連這也想不明白麼?”趙越意味不明的勾勾嘴角,疑似笑了:“他是以為,你昨晚,把我給睡了,所以才亢奮到胡言亂語。”
顧淮笙:“……”
“也不能怪顧將軍多想。”趙越斜睨顧淮笙:“顧大人那番言語,確實有些莫名其妙。”
“好吧。”顧淮笙敲著膝蓋打拍子,一副爾等凡人不動的無奈。
趙越看他這樣不覺疑惑起來:“你為何要那般說?”
“你就沒發現?”顧淮笙沖趙越挑眉問道。
“發現什麼?”趙越搖頭反問。
“你就沒看出來,我大哥跟奴兒,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尋常嗎?”見趙越一臉茫然,顧淮笙再度無語心嘆木頭,接著道:“誰會沒事給人里衣啊?還是一看就是穿過的?你會嗎?不會吧?咱倆都心意相通,也不沒給嗎?所以,你覺得我大哥他那樣,正常嗎?”
趙越總算懂了:“你的意思……顧將軍對奴兒?”
“這我不敢說。”顧淮笙把腿放下來,雙手撐著膝蓋,扭頭沖趙越擠眉弄眼:“但奴兒在我大哥那里,肯定是特別的存在,不然他手下那麼多兵,怎麼就沒給別人送里衣?”雖然一切僅是源于一個美麗又尷尬的誤會……
趙越……趙越愣了須臾,才一臉原來如此的點了點頭。
顧淮笙撇嘴:“嘖,虧我還好心提醒,真是好心當作……”及時把后面的話咽下去:“算了,隨他們去吧。”
“這種事,原本也是旁人無法插手的。”趙越見顧淮笙頭上掉了根茅草,伸手就給拿了下來,但顧淮笙轉頭,他立馬就把手放了下去,偷偷扔掉茅草,裝的若無其事:“城門差不多要開了,我們走吧。”
顧淮笙點頭,拍拍衣擺站起身來。兩人出了茶棚沒有騎馬,直接牽著去了城門口等著,待城門打開,這才上馬進城。
兩人進城沒走多遠就分開了,趙越進宮,顧淮笙則是回府換了身干凈官服,吃過早膳,這才掐著點慢悠悠地往吏部趕。
六部血洗,各部陰霾覆頂,哪怕官員之間走動閑聊不缺,依舊讓人舒坦不起來。顧淮笙是個喜歡自在的,既然呆著不自在,自然是能摳嗖著少呆一刻是一刻。
不過今兒吏部的氣氛明顯比之前好了不少。
起初顧淮笙還納悶兒,以為是這些人終于不擔心自己腦袋了,不想旁聽了一會兒,才發現居然又是在議論趙越……跟那個短命的‘苗疆公主’。
“哎喲,你是沒瞧見,那死狀,可叫一個駭人聽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