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笙說完就望著趙越笑的意味深長。
趙越望著他含笑的眼眸,長睫微顫,耳根就不自然的開始發熱起來,可還是對視著沒有挪開視線。
這倆人,就像自成一道無形壁壘,只一對視,周遭一切便都化成廢墟,除了彼此眼里再沒旁人,而被隔離在壁壘之外的旁人,也無法插足其中。
蕭傳永眼珠子轉動飛快,正動著歪腦筋想要搞事,誰知話沒出口,就被趙邑搶了先。
“外面都說顧大人追著烎王追的辛苦,烎王對其是避之不及,今日一見,方知流言就是流言,烎王看顧大人的眼神明明炙熱的很嘛。”趙邑負手身后,微微歪頭似笑非笑:“莫不是烎王終于想通,當真準備向父皇求賜婚圣旨,娶了顧大人不成?”
“不一定非得他娶我。”顧淮笙笑瞇瞇的:“他若覺著麻煩,我娶他也是一樣的,或者入贅也行啊,我不挑,怎麼都行。”
“是麼?”趙邑本來是為了給趙越添堵,才這麼說的,結果卻被顧淮笙搶白惡寒了一把,暗抖一身雞皮疙瘩:“那顧大人還真是不挑呢!”頓了頓,忽然話鋒一轉:“顧大人癡心一片,趙邑實在佩服,倒是烎王,若是有意就別端著,盡早與顧大人締結良緣的好,畢竟你也老大不小了,太后和父皇他們,可是很為你終身大事操心呢!”
“有勞三皇子費心。”趙越沖趙邑抱了抱拳。
“費心倒不至于。”趙邑看看顧淮笙又看看趙越:“只是聽聞苗疆公主不日便將抵達京城境內,那位美麗的公主,可是對烎王,感興趣的很呢,她對你的興趣,可不亞于,太后父皇對你終身大事的熱情,所以啊,烎王若對顧大人有意,還是趁早的好,可別他日姻緣他指,再傷了顧大人的心。
”
聞言,趙越跟顧淮笙雙雙目光一凝,隨即顧淮笙就笑斂起來。
趙越則是目光沉沉地轉頭看向趙邑。
“不用謝我,畢竟,我只是個看熱鬧的而已。”意味不明地呵呵笑了一聲,趙邑便轉身而去。
見他離開,在一旁看了半天戲的蕭傳永也跟著后退兩步,旋即轉身,若有所思地朝吏部大門走去。
顧淮笙余光瞥著,卻故意揚聲把人給叫住:“蕭大人,不留下再看會兒熱鬧麼?”
蕭傳永險些被他那肆無忌憚的得意語氣給慪的咬出壓根兒血,重重哼了一聲,非但沒留下,反而走地飛快。
“他好像很怕烎王您啊!”顧淮笙收回視線,再次看向趙越眨了眨眼:“這是準備去哪里?”
“刑部。”趙越嘴上硬著,卻沒有要立即離開的打算。
顧淮笙摸了摸下巴,忽然靠近一步壓低了聲音:“你說,他為何要提醒咱們這個?”
“未必是提醒。”趙越朝一邊的亭子抬了抬下巴,轉身帶著顧淮笙朝那邊走過去。
“哦?”顧淮笙挑眉:“那是?”
“他這話,是特地說給你聽的。”趙越道。
“嗯。”顧淮笙勾動嘴角:“同樣,也是幸災樂禍。”
“你是說苗疆公主?”趙越面色淡然的轉頭看了顧淮笙一眼。
“不然呢?”顧淮笙嘖了一聲:“趙邑這麼說,想來已經知道了,皇上已經決定將這個燙手山芋強塞給你,圣旨不可逆,若真是到那一步,燙手也只能接著。”
趙越瞥到顧淮笙的神色,忽然皺了皺眉:“顧淮笙……”
顧淮笙卻擺手打斷了他:“不出意外的話,皇上會讓你出城迎接。”腳步停下,抬手拍了拍趙越的肩:“不過,三皇子突然提起,未必只是說給我聽那麼簡單……”
“你是說?”趙越跟著停下來,看著顧淮笙。
“他呀,是想攪弄一池渾水呢,果然是個看熱鬧的。”顧淮笙搖搖頭:“時辰不早了,烎王且去刑部吧,這件事,咱們容后再議,我也該去吏部了,耽擱太久不好。”
聞言,趙越便把到嘴的話給咽了回去,點了點頭。他原本是想著晚上去見顧淮笙再接著商議的,不想接下去卻沒找到機會。
趙越剛去刑部處理完事情,就接到了宮里的宣召,隨后便領了出宮迎接苗疆公主使臣的圣旨。不過一個小小的苗疆王之女,還是附屬國,按理根本不必要這麼興師動眾讓一國王爺親自迎接,可見天家其司馬昭之心。
這是知道苗疆公主是個五毒假貨,所以意圖借刀殺人呢!
苗疆來使的車隊還遠在離京城的幾百里開外,此一去迎接,沒個幾天回不來。趙越領完圣旨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一聲,就馬不停蹄地找羅著出了城。
而顧淮笙知道這事,還是晚膳的時候,從大哥顧淮準嘴里聽來的。
“皇上太后都有意推烎王與苗疆公主和親,老太妃也沒有意見,這事便差不多板上釘釘了。”顧淮笙難得一改冷淡,往顧淮笙碗里夾了筷他愛吃的竹筍燒牛肉:“他姻緣已定,你也該死心了。”
顧淮笙本來看著碗里的牛肉還想調侃兩句,聽到這話撇了撇嘴。
顧淮準看在眼里,放下筷子,面上便又端起了嚴肅:“淮笙……”
“嗐,瞧大哥這一臉嚴肅的。”顧淮笙吃了一口,咀嚼咽下后笑了一聲:“放心吧,我心里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