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啊?”顧淮笙轉身就朝里面走:“蕭大人閉上眼睛自行感受吧。”
“顧大人此話何意?”蕭傳永直覺這話不對。
“顧某與蕭大人素來交情淺薄,本不過點頭禮數即可,蕭大人卻每次熱情相待,顧某是心慌的狠吶,實在不知如何待之,故而只好冷態以待了!”顧淮笙回頭一笑:“這麼說,蕭大人可明白了?”
“你!”蕭傳永反應過來鼻子差點氣歪:“姓顧的……”
“嗐,蕭大人注意儀態,朝會呢,沖撞陛下就不好了,就算你不在意自個兒腦袋,也要為家族想想不是?”眼看著蕭傳永氣得面如豬肝還不得不咬牙切齒的忍著,顧淮笙就心情大好,得意地挑了挑眉,徑自大步而去。
果然在趙越哪里受的憋,就得要在別人身上找回來才痛快,何況那還是自己送上門來的,不消遣都對不上人家那份熱情。
大朝會枯燥,哪怕有蕭傳永在那大眼瞪小眼增添樂子,也沒能讓顧淮笙打起精神來。袖子里藏的糕點還有,可又沒胃口,主要是干,吃過后就想找水喝,偏偏這東西不方便攜帶,便是帶了也不好偷喝。
這還不是最難熬的,難熬的是時長,天未大亮站到日上三竿,等到朝會結束,顧淮笙簡直恨不得就地坐下。
“顧大人這般弱柳扶風,莫不是樓子逛多了,傷了精氣神兒?”既然已經下朝,蕭傳永就不怕什麼沖撞不沖撞的了,繞開兩人就堵住了顧淮笙的去路:“風月雖好,也要顧著點身體啊,不然年紀輕輕就被掏空了底子,那就得不償失了不是?”
蕭傳永這話難聽,原本是想惹怒顧淮笙,不想顧淮笙一點沒有上火,反而一臉你好壞哦的怪笑表情。
“你……”蕭傳永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你笑什麼?”
“蕭大人很懂哦?”顧淮笙胳膊一伸就勾住蕭傳永的脖子,看似隨意,實則卻是力道恰到好處,讓人掙脫不得:“要不說年輕就是好呢,恢復快,倒是蕭大人老腰不堪摧,可要多喝點虎鞭酒補補,嗯?”
“淮笙。”顧淮準跟趙越前后腳出來,就看到顧淮笙跟蕭傳永勾肩搭背,招呼了一聲,竟是腦子發抽下意識扭頭去看趙越的臉色,反應過來懊惱地抿了抿嘴,掉頭就朝顧淮笙走了過去,自然是沒看到趙越愈發冷峻的臉色。
倒是顧淮笙聞聲轉頭看見了,不過也沒多想,畢竟那人就是那副樣子,瞇眼笑了笑,沒得到回應后就自然而然轉向顧淮準,收手松開了蕭傳永的脖子。
“大哥。”被顧淮準嚴厲的看了一眼,顧淮笙撇嘴改口:“兄長。”
顧淮準卻沒搭理他,沖蕭傳永拱手一禮后,方才瞪了顧淮笙一眼,徑自下階而去。
顧淮笙看看趙越,略微猶豫,趕緊追了下去:“大……兄長等等我!你回去嗎?一起啊!”
可憐蕭傳永撫著脖子氣的臉紅脖子粗,竟是連一個眼神都沒得到。本來還想趁機會找趙越挑撥兩句,不想又是一個不給眼神的,就那麼目不斜視的擦身而過。
蕭傳永:“……”
……
“姓蕭的又招惹你了?”出了宮門,一直憋著的顧淮準這才問了出來。
“犯賤唄。”顧淮笙縱肩:“每次都學不乖,非上趕著找不自在,說起來這蕭家個個是人精,怎就偏偏出了他這麼個蠢貨?”
“既知是蠢貨,還搭理作甚?”顧淮準白了顧淮笙一眼,掀簾上馬車:“無聊。
”
“他招惹我,我總不能受著吧?再說了,我要真把自己搞成個受氣包,回頭又該被你罰了,小時候你就這德行,我和三弟被欺負,你把人揍一頓不算,回家就連我倆一起揍,真要論起來,都是大哥棍棒教育的好,才養成我現在睚眥必報的性子,所以啊,這事兒你可別斥我,斥就是你教的!”顧淮笙朝后轉頭望了眼遠遠輟在后頭的趙越,沒有跟上馬車:“大哥,你先回,我……”
“你不回?”顧淮準一聽就嚴肅了臉色,更是選擇性的忽略了前面那一通廢話。
“我去逛逛。”顧淮笙可不敢說是去酒樓。
顧淮準盯著他看了須臾,突然轉頭,撩開窗戶擋簾看了眼正走出宮門的趙越,嘆了口氣,回過頭道:“去吧,別誤了上衙。”
“知道。”顧淮笙笑瞇瞇點頭,沖馬車揮了揮手。
待馬車離開,顧淮笙立馬轉身,卻看到趙越正在上烎王府馬車,他也不過去,只是吹了聲口哨,待人聞聲轉頭看來,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嘴角,一句話沒說,便轉身走人。
趙越原本還以為那人會過來皮一皮,結果竟是吹聲口哨壞笑一下就沒了下文,頓時臉色更加冷峻下來,瞪著對方離開的方向,半天都沒想起來進馬車,還是被車夫提醒才回過神來。
“去陳記酒樓。”坐下后,趙越腦子里靈光一閃想起顧淮笙進宮時說的話,忙打簾對車夫吩咐。
“是,王爺。”車夫應聲,當即就駕著馬車跑了起來。
馬車和徒步的顧淮笙擦身而過,趙越也沒有喊停,只是撩著窗戶擋簾望了顧淮笙一眼。
而顧淮笙看到了,眼尾飛揚,卻僅是示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