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仁義撇嘴:“那可真謝謝你顧大人放過了。”隨后又拿出一沓銀票推過去:“此乃這一季的分紅,最近鹽運司那邊風聲緊,走貨不是很順利,如果能拿下漕運一塊,那……”
顧淮笙點了點頭,將銀票收了起來:“既然風聲緊,那就暫停一段吧,等我消息。”
喬仁義掃了眼木匣子:“妥。”
“別光顧著說話。”顧淮笙將東西收起后,便再次拿起筷子吃了起來,還不忘招呼喬仁義:“吃菜喝酒,我這花釀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蹭的,趁著機會,可勁兒的喝。”
喬仁義嗤了一聲,倒也不給顧淮笙客氣,邊喝邊吃的自在,不過看了眼對面空空的酒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當真不喝?”
“不喝。”顧淮笙搖頭:“今兒又是壽宴又是花酒的,還跟烎王喝了一場,好像有點醉了,頭暈。”
“我看你精神好的很。”喬仁義倒也沒再勸酒,只管自斟自飲。
“那也沒到舌頭打結神志不清的地步。”顧淮笙道。
喬仁義的確是個好酒的,且還是個少有的海量,說是來蹭酒還真不待虛的。菜沒吃多少,酒卻是喝了個一滴不剩,就算是這樣,離開的時候也腳步穩當,連晃蕩都不帶晃蕩一下的。
“這喬公子可真能喝。”果殼兒收拾的時候看到空掉的酒壇,也忍不住吐槽:“還真是來蹭酒的,原本還以為是說笑的呢!”
“果殼兒。”顧淮笙正拿著東西朝里間走,聽到這話停下腳步,微微側頭訓斥:“不可胡言。”
“哦。”果殼兒吐了吐舌:“知道了少爺。”
顧淮笙搖了搖頭,方才朝里間走去。直到走到屏風后停下,才揚了揚手里的木匣子。
“出來吧。”顧淮笙轉身走到床沿坐了下來:“你是云夜還是云墨?或者都在?”
話音剛落,云墨就推窗跳進了屋。
顧淮笙看到人勾了勾嘴角,把木匣遞過去:“把這個給烎王帶去,讓他明日早朝上用,涉事之人一個不保,不留。”
云墨也不問,接過匣子往懷里一藏,沖顧淮笙抱了抱拳,便麻利轉身從窗口跳了出去。幾乎是他前腳跳出去,顧淮笙后腳過去看,人已經沒了影。
“動作還真快。”伸了個懶腰,顧淮笙揚聲喊道:“備熱水,沐浴!”
“就來!”門外,想起果殼兒的應和聲。
……
入夜,顧淮笙正睡的香甜,就被被窩里突然探進的手給驚醒了過來,睜眼借著月光辨認了好一會兒,才看出來床沿坐著的,那黑糊糊一坨的是趙越。
“烎王,您怎麼來了?”顧淮笙坐起身來,怎麼看趙越怎麼稀奇:“難得啊,烎王也學會夜來私會了,說吧,您坐這看了臣多久呢?”
“我來是有正經事要與你談。”趙越眼神不閃不避,直直地看著黑暗陰影中的顧淮笙,將一直拿在手里的木匣遞出來:“這個是什麼?”
“王爺沒看?”顧淮笙納悶兒。
“看了。”趙越道。
顧淮笙縱肩:“那您還問我,花名冊該是看得懂吧?”
“自然。”頓了頓,趙越道:“你知道我來找你所謂何事?”
“這些都是春闈舞弊收受賄賂的證據,錄入很全,不止涉事人員名單,便是連金額數目都一清二楚。”顧淮笙靠著床頭:“王爺只需明日早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出面當眾揭發即可。”
“這些,都是父……”
“正是因為這些人曾經是你父親的擁躉者,才更該由你連揭發,這樣才能完全把自己給拆出去。
”顧淮笙偏頭看著趙越:“而這件事,也只能由您來激發,換了任何人都不行,這事遲早會爆出來,所以,不想被牽連,就得先下手為強,而您親口揭發,看似斷自己人脈后路,實則是讓那位放心。”
趙越沉眸靜等下文。
“這只是一步。”顧淮笙接著道:“而后手,就交給我,六部洗牌,對我們來說,才是真正的契機,只有經過咱們的手親自布局,才是真正的助力。”
第31章 閉嘴
顧淮笙說完,半天也沒聽到趙越的回應,眨了眨眼轉頭看去,就發現對方正看著自己,四目相對,空氣都隨之凝固了般。
“王爺?”顧淮笙抬手按了按被對方眼神悸到的心口,忽然揚起混不吝的笑:“黑燈瞎火的,又坐著我床沿,您猜,繼續這樣含情脈脈對視下去,我們會不會擦火?”
“說正事呢。”趙越轉開視線,盯著自己的膝頭,須臾抬起頭來看向屏風方向:“你就不能正經一點?”
“可王爺大半夜不聲不響坐人床頭,就已經很不正經啦。”瞅著趙越冰冷臭屁的臉色,顧淮笙故意往人身前湊了湊:“王爺,您不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你明知……”
“知了知了。”一看趙越要發火,顧淮笙趕緊順毛:“白日耳目過多,夜里方便隱匿行事。”隨即又壓低氣息:“可是烎王,我剛好像做夢,夢到您手伸我被子里,摸我了。”
趙越聞言,半點沒慌,倒是上上下下將顧淮笙好一頓打量:“本王不瞎,顧大人是男是女還是分得清的,你又不是大姑娘,我摸你做什麼?”
顧淮笙一臉慶幸地拍胸口:“別說,我還就夢到大姑娘鉆我被窩來著,可是給嚇壞了,臣可是立誓要為王爺守身如玉的,若是被個大姑娘給玷污了,那可如何是好,到時候是娶還是不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