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近來可好?老鴇可有再為難于她?”顧淮笙一邊展開布條一邊問道。
“挺好的,盈盈姐有讓香兒帶話,一切安好如常,讓大人不必掛心。”奴兒說完卻沒退下,站在那略微踟躕:“少爺,那些樓子,都是……呃,盈盈姐在代您打理嗎?您才是幕后東家,盈盈姐為您做事,那她之前被為難……”
“奴兒你記著。”顧淮笙掃眼看完布條上的內容,直接點火給燒了:“少說話,多做事。”
奴兒身板一顫,被嚇得低下頭去:“奴才……奴才……”
待布條燃燒殆盡,顧淮笙這才轉頭看向嚇得臉色慘白的奴兒:“奴兒,有件事我需要你去辦。”
“少爺請吩咐。”奴兒仍舊被顧淮笙方才釋放的氣勢嚇得大氣不敢喘。
“習武,從軍,替我保護好大哥。”顧淮笙面色嚴肅的道。
“啊?”奴兒一下給愣住了:“保,保護大少爺?”
“沒錯。”顧淮笙點頭:“你可愿意?”
如果是這樣,奴兒就沒有拒絕的理由,只是他都這個歲數了,再者習武并非是一天兩天就能一蹴而就的,他現在去做,真能做到嗎?
而且,少爺前幾天不過隨口一提的話,今兒為何如此鄭重?那布條上,寫了什麼?
奴才滿腹疑惑,卻沒敢多問,只得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出去吧,過兩天我自會去給大哥說。”見奴兒點頭,顧淮笙便揮手讓人出去。
奴兒彎了彎腰,一步三回頭的退了出去。比起參軍跟著大少爺,他更想留在少爺身邊,可是……
果殼兒看著奴兒塌肩耷腦的樣子,有些不忍,等人走遠了,這才走到顧淮笙身邊,一邊沏茶一邊問:“少爺為何要支走奴兒?可是氣他接頭盈盈姑娘的丫鬟?”
“我氣他做什麼?”顧淮笙卻搖頭:“讓他參軍待大哥身邊,是我早就想好的,我身邊用不了那麼多人,很多時候有你一個就夠了,小孩兒常常存在感薄弱,嘴上不說,心里憋著難受呢,況且他本身就該走這條路。”除此之外,奴兒,則是他安插軍營的耳目,至于盈盈這條線,他另有打算,而眼下當務之急,則是苗疆和親。
這事兒按理,應該是在春闈舞弊案之后,本來想著有足夠的時間準備,沒想到,這一世竟提前到這麼早。得虧他有讓盈盈那邊留意,不然,還真的會搞個措手不及,只是,和親一事平白提前,莫非,是有了什麼變故?
顧淮笙端著茶盞慢悠悠地一邊喝一邊琢磨,然而越琢磨眉頭皺得越厲害。
“果殼兒,走,隨少爺出門一趟。”啪地放下茶盞,顧淮笙起身就出了房間。
果殼兒對顧淮笙這一驚一乍的反應弄得滿頭霧水,但也沒再多問,抄起被主子遺忘在桌上的羽扇,就緊跟著追了出去。
可當顧淮笙放著大門不走,非拉著他跑祠堂鉆狗洞時,果殼兒忍不住了。
“不是,少爺,咱們要出門,干嘛要偷偷摸摸跑這鉆狗洞啊?”果殼兒語氣艱難的問。
“你都說是偷偷摸摸了,不鉆狗洞難道還走大門嗎?”顧淮笙白了果殼兒一眼,拽著人往狗洞前一推:“廢話少說,快快快,趴下給我鉆,一會兒被人發現稟告大哥就完了!”
果殼兒滿臉無語,但還是聽話的趴下從狗洞麻利鉆了出去。
幾乎是果殼兒剛爬出去,顧淮笙就緊隨其后的跟上了。
在暗處目睹全過程的云墨表示,他也很費解,不過……
回頭望了眼顧淮笙院子的方向,在折返回去找布條殘渣和繼續跟蹤直接,云墨咬咬牙,果斷選了后者。
布條的事,容后再說,最主要,還是看好顧淮笙。
第25章 烎王抄樓
云墨一路跟著兩人,最后卻跟到了花樓。這心情,忽然就有點一言難盡。
簡直不敢想,王爺知道后,會是什麼表情。光是想想,云墨就有捂眼的沖動。
不止云墨,果殼兒看著眼前的葶香樓,也是一臉無語。
“少爺,您帶著奴才鉆狗洞出來,就是為了來這啊?”果殼兒叉著腰仰著頭,只是望著葶香樓的掛花牌匾,想到顧淮準冷煞嚴肅的臉,就一陣皮緊。
“說什麼呢?”顧淮笙搶過羽扇,抬手就敲了果殼兒腦袋一下:“少爺我是鉆狗洞的人嗎?”
“呵呵……誰說不是呢!”見顧淮笙又抬手,果殼兒忙捂著腦袋躲開:“不過少爺,咱們來這干嘛啊?”
“來花樓還能干什麼?”顧淮笙抬腿就往里面走:“當然是喝花酒了!”
“可,可您不是……”果殼兒小跑跟上:“可您不是喜歡烎王麼?”
“再廢話,信不信我回頭把嘴給你縫起來?”顧淮笙作勢要踹,腳抬起又放下,伸手攔住果殼兒:“外面等著。”
“啊?”果殼兒瞬間呆滯。
“乖。”顧淮笙伸手摸摸果殼兒腦門兒:“你還小。”
“不是少爺,奴才……”
果殼兒下意識要反駁爭取,然而顧淮笙壓根兒沒給他這個機會,沒等他說完,就已經轉身進了花樓大門,這還不算,為了不讓他跟著,還特地給老鴇打了招呼,禁止小孩兒入內。
這下,果殼兒徹底欲哭無淚了。
被無情拋棄,果殼兒迎風淚目,癟著嘴,那叫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憑什麼?憑什麼?挨板子就有他,喝花酒就沒他的份兒?少爺真的變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