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罷了。”趙越被問得一噎,不太自然的轉開了視線,頓了頓,旋即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而顧淮笙卻翻看著手上的宴帖有些失神,若不是趙越送來宴帖,他幾乎忘了三日后便是大學士姜正花甲大壽一事。前世的這個時候,他早已投靠趙邑,與蕭氏一派私交甚密,非但沒有宴帖,自己上門還被一通訓斥逐出師門,自得奸佞之命,如今不過一念之差,所行軌跡卻截然不同。
笑了笑,顧淮笙把宴帖妥帖收了起來,抬頭便見蕭傳永一臉沉郁地看著這邊。
“蕭大人。”顧淮笙眉頭一挑,就又是一個準備搞事的表情:“你都這麼含情脈脈盯在下半天了,莫不是有什麼想法不成?”
“豎子無恥!”蕭傳永被惡寒一抖,只覺雞皮疙瘩掉一地:“且不論本官官階與你相平,單說年歲就長你一個輩分,如此……如此……”
“如此什麼?”顧淮笙無辜臉:“若不是蕭大人直勾勾盯著本官不眨眼,我能給會錯意麼?顧某雖好龍陽,但也不是什麼樣都能入得眼的,像蕭大人這般老態的,我就下不去手!”
“你!”
“你什麼你?我有說錯嗎?”顧淮笙笑容盡收:“今個兒到底是誰先招惹挑事的,月余不見,我顧淮笙到底怎麼你蕭大人了,非得一大早就找我晦氣?”
若是平日,顧淮笙還有心情跟這嘴賤笨舌的家伙斗上一斗,權當消磨無趣,這會兒卻著實沒那心情。是為前盡的師徒情分,亦為趙越這個人實在太過添堵,這會兒姓蕭的撞上來,不是找皮賤找懟是什麼?
見蕭傳永一副攥拳頭要撲上來干架的模樣,顧淮笙袍擺一掀扎到腰上。
“怎麼?蕭大人是想打架?”顧淮笙冷冷的看過去:“我顧淮笙就算棄武從文,廢了多年,揍你個老匹夫也夠了!”
原本縮在一邊習慣看戲的眾人眼見兩人要大打出手,慌忙上前拉勸,將兩人強行分開,這才沒有真的大打出手。
蕭傳永是借坡下驢,顧淮笙卻著實不痛快了一天,直到回家都沒有個好臉色。
然而這事也不知怎麼回事,竟傳到了顧淮準耳里。
第20章 大哥周到
“你給我站住!”
顧淮笙猛然剎住腳步,蹙眉皺臉那叫一個郁卒。就知道這事兒被兄長知道會挨訓,他這都鬼鬼祟祟成這樣了,沒想到還是被抓包個正著。
哎,書房門也沒開著,他也沒走出聲兒,居然這樣也能被發現,看來兄長武藝又精進不少。
“聽說你又跟那姓蕭的鬧上了?還險些大打出手?”顧淮笙見不得顧淮笙手捂半張臉,縮頭縮腦的慫樣:“把手放下,轉過身來!”
“嘿嘿……”顧淮笙轉身揮手,笑容諂媚:“大哥。”
“叫兄長!”顧淮準肅然一喝。
顧淮笙就……繼續乖乖認慫:“哦,兄長。”但旋即想到,因那蕭老頭挨揍實在值不得,便準備爭辯一二:“這事兒真不賴我,是他自個兒湊上來招惹我的……”
顧淮準皺眉打斷:“他招惹你,你就不能直接上手揍?虧你還是將門之后,被人挑釁侮辱卻只知逞口舌之快,算什麼男兒?”
“啊?”顧淮笙被這一通噴地有點懵,大哥這話……是他理解的意思嗎?
“啊什麼啊?”顧淮準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顧淮笙一眼:“再有下次,別說你是我顧淮準兄弟!”
顧淮笙:“……”
反應過來顧淮準是什麼意思,顧淮笙笑容瞬間堆了滿臉,然而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護院小兵就快步走了過來,沖顧淮笙點點頭,轉身就朝顧淮準抱拳行禮。
“將軍,已照您的吩咐,將蕭傳永套麻袋揍了一頓。”小兵匯報完一頓,猶豫道:“不過……”
“不過什麼?”顧淮準側目。
小兵道:“不過咱們的人過去之時,那蕭傳永已經被人卸掉了下巴,并打腫了臉。”
顧淮準聞言意外地挑了挑眉,并轉頭看了顧淮笙一眼,沒說什麼,揮手讓人退了下去。
“大哥,原來你……”
顧淮準抬手就給顧淮笙一個敲頭磕:“閉嘴,兵法前卷,給我譽抄五十遍!”
“啊?”顧淮笙驚呆:“為什麼?”
顧淮準轉身回書房:“不抄兵法,難道你想挨軍棍?”
顧淮笙……顧淮笙還能怎麼滴?只能認命抄唄,總不能真跑去討軍棍吧?話說他這到底怎麼了?就讓挨罰?
嘆了口氣,顧淮笙這才回去自己院子,任由果殼兒奴兒伺候著沐浴更衣,然后點燈喝酒,拉上果殼兒這個壯丁,代抄兵法。
“少爺,就奴才一手狗爬字,哪見得人呀?大少爺一眼就能給認出來,奴才,奴才渾身上下沒幾兩肉,不經打的!”果殼兒看著眼前的筆墨紙硯,頭都要撓禿了,眼珠一轉拉過奴兒:“少爺,要不讓奴兒代您抄吧?他識字,比奴才寫的好看,肯定能蒙混過關的!”
“就你抖機靈。”顧淮笙白了果殼兒一眼:“這要是被抓包,你就不用被連坐了是吧?不過奴兒,你居然識字?”
顧淮笙看向面前捏著袖子畏縮靦腆的小孩兒,很是驚訝。
前世這孩子并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因而在花樓很是受了一些磋磨。被贖身后慘遭虐待出逃,被去軍營的大哥救下收進軍營,日子也并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