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以河成街,臨河建屋,青石板鋪就的狹窄小路蜿蜒延伸,頗具江南水鄉的味道。清吧人少清靜,幾乎只是富二代老板用來會友的地方,偶爾也會來幾個游人,但基本不指望能營業多少。
據說是因為謝延他們當時和酒吧里的樂隊一起拍過綜藝,這才和老板結下了這麼一個緣分。
謝延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事實上我和陸涼的CP粉更多。”
說著,他拿出手機,找到了一張對比的圖。RC四個人總共六對CP,世態延涼的粉絲數常年高居榜首,排在第二的是趙嘉齊和寧柏川的CP超話,第三才是寧柏川與陸涼的。
寧柏川“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舞得越嗨現實越假,平平淡淡才是真。”
然后,謝延又拿出了一張圖——微博CP超話排名,第一是不延而遇。
他指了指林舒遇,又指了指自己:“真的。”
寧柏川:“毀滅吧。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你這是過河拆橋,東郭先生與狼。”
謝延垂眸盯著手中的玻璃杯,目光從金棕色的酒液上慢慢劃過,壓了壓嘴角沒有說話。
“小心我偷偷把你賣了。”寧柏川嘟喃了一句,低頭貼著杯沿抿了一小口,偷偷瞄了林舒遇的臉。
接收到他的視線的林舒遇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過來寧柏川說的這些說不定和他也有關系。
“是謝延的什麼黑歷史嗎?”林舒遇揶揄著,朝寧柏川湊近了一些,“可以趁他不知道的時候悄悄給我。”
寧柏川剛抬起眼來看他,還沒對謝延露出準備好的挑釁的笑,旁邊的氣息就突然消失了。
林舒遇被謝延抓著手腕硬生生地扯離寧柏川的身邊,大腿都與對方撞在了一起。謝延涼涼地瞥了寧柏川一眼,又轉頭對林舒遇說道:“別聽他的,他嘴里沒真話。”
“謝延你這是誹謗!”
被謝延這麼一說,林舒遇反而更好奇寧柏川想和他說的事情。能讓謝延這麼緊張的,一定是一個十分好恰的瓜。
謝延又瞪了寧柏川一眼,后者不爽的反瞪回來,空氣一度十分微妙,直到清吧的老板走到他們的桌子邊上,俯身對靠走道的謝延說了些什麼,寧柏川才見縫插針地挪過來,飛快開口:“其實謝延他……你干什麼!”
“邀請你去唱歌。”謝延站起身,抓著他的胳膊把人拎了起來,全然無視了他的掙扎與拒絕,直接把人拖走了。
林舒遇:“……”
打斷人聽八卦是要遭雷劈的。
走到半路的謝延回頭看了林舒遇一眼,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輕輕眨了眨眼。
林舒遇的氣瞬間就消了大半。
他好看他有理,他做什麼都是對的。
那個男人在架子鼓后坐下,謝延動作自然地拿起了吉他,然后把話筒塞進了寧柏川的手里。Mercury雖然清靜,但是音樂設備都是實打實的高檔貨,謝延上手一摸,就知道老板肯定是花了大心思。男人敲下了第一聲鼓點,隨后伴奏流出,謝延的手也搭上了吉他的弦。
是今天下午聽過的那首《風走了》。
寧柏川貼著麥唱出了第一句歌詞,他的聲音和流浪者的主唱不太相同,是更為清澈和細膩的音色。即使是同一首歌,卻產生了不同的兩種感覺。
流浪者的《風走了》是海邊粗糙腥咸的風,而寧柏川的是悠然寧和的山風。
他們僅有的聽眾是清吧的調酒師和服務生,但每個人的神情都像是對待一個盛大舞臺一樣的認真。
初春的風穿過古街,從窗外灌入,林舒遇的視線落在謝延的臉上,正好抓住了他投來的視線。昏黃燈光下,那雙眼睛只剩下清澈的光,所有的愛意與情愫都藏在了里面,比春水都還要令人蕩漾心動。
林舒遇很喜歡他認真彈琴的模樣,溫柔而隨性,還帶著游刃有余的傲氣。謝延這樣的人,天生就屬于舞臺,聽萬人歡呼,受燈光照耀。
而我啊,我想站在他的身邊。
他像是懵懵懂懂地摸到了一個虛幻的邊界,然后突然明白自己想要些什麼。
謝延這樣的人注定是會向前走的,像自己這樣只打算混吃等死的,遲早得被丟下。
林舒遇撐著臉,咬著吸管喝了口甜膩的雞尾酒,風吹散了酒味,也吹散了音符。
他拿著手機錄下了兩人彈唱的全程,心想以后分開工作時想對方了還能拿出來回味一番。林舒遇嘴角都不自覺地上翹著,一直到曲子結束都沒有放下。
算是一個很新奇的體驗。他從前去過的清吧酒吧都不少,也見過像謝延一般大的青年抱著吉他唱著民謠、唱著搖滾,但他們都沒有給過林舒遇這樣的悸動感覺。他執著的認為,這種感覺并不是因為他喜歡謝延才出現的,而是因為謝延本身就有的魅力,就算是換一個人,也同樣會被吸引。
這首歌結束,謝延被男人留在了那里,寧柏川獨自溜了回來。他癱在沙發上,呼出一口氣,灌下了一大口的酒,和林舒遇解釋了一下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