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愿明撇了撇嘴,不滿地說道:“那你就送花唄,當時有個男的每天給我送一束花,基本一個星期不會重樣的那種。”
“然后呢?”
謝延那個性子的人,應該不太會喜歡鮮花這種東西。而且他們做藝人的三兩天不著家,放在門口又怕壞了,直接送到對方手里還得經過重重篩選,恐怕在第一關就給卡了,可行性不太高。
“酒吧外的垃圾桶是它的歸宿……”
林舒遇:“……”
他錯了,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把沈愿明叫過來。
“不過你要是投其所好的話對方應該不會拒絕,我之前追一個少爺的時候每周給他送一個表,他就喜歡收集這些。”
這個設定似乎有點耳熟。
林舒遇幽幽地看了沈愿明一眼,問道:“一個問題,這位少爺貴姓?”
“任。”
果然。
林舒遇平日里也就隨意欣賞一下任昀的顏,對這位大佛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畢竟坊間傳聞,任昀的脾氣差得很,同行之間相處還行,再進一步的話就是兩個火藥桶湊在一起,遲早有一天得炸了。
“他答應你了嗎?”
“沒有。”沈愿明嘆了一口氣,委屈地說道,“他說不喜歡我這樣的,還讓我自重。”
林舒遇沒忍住笑出聲來。
他彎著眼睛,開口嘲諷道:“不過我猜,你送的那些表,對方也沒收吧。”
沈愿明瞪了他一眼,不高興地說道:“他收了一塊,后來明白了我的目的,就都還給我了。”
“節哀。”
鋼琴聲停了,林舒遇低頭看去,下方的窗簾后閃過一道陰影,隨后窗簾拉開,謝延站在窗前,慢慢地抬頭與他對上一眼。
月色跌落,映照著他的臉上,貪婪地描摹那副眉眼。
林舒遇從第一眼見到謝延的時候就不喜歡用“帥”這個詞來形容他的長相。他的五官屬于大而精致的那一類,比起“帥”用“漂亮”來形容其實更加貼切,這種“漂亮”和一般形容女性的“漂亮”又有所不同,他的“漂亮”是有攻擊性的,是鋒利的,是跨越了性別的界限。但是謝延本身的氣質又給這樣的外形加上了一點矛盾感,從鋒芒畢露的劍刃變成了入鞘后的長劍。
“晚上好。”林舒遇笑著說道。
月光照耀下,世界像是一幅非黑即白的水墨畫,而只有眼前這個人是濃墨重彩、與眾不同的。
謝延的目光掃過林舒遇的臉,在旁邊的沈愿明身上停留了幾秒。后者咧開嘴對他笑了笑,開口打了聲招呼,但謝延卻像是不愿理會一樣,只是神色淡淡地點了點頭,又把視線挪回到林舒遇的身上。
“吃飯了嗎?”謝延問道。
“沒有。”沈愿明抓住了林舒遇的手,搶先一步回答。
林舒遇瞥了他一眼,不知道這人打得什麼主意,反問謝延:“你呢?”
“沒有。”謝延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那正好了,我現在有事得回去,干脆你們兩個一起去吃吧,也好有個伴。”沈愿明一邊說著,一邊撞了撞林舒遇的手臂,然后壓低了聲音,“今晚月色真好,適合喝點小酒,做點愛做的事。”
“你為什麼長了一張嘴?”
“因為我好看。”沈愿明笑著,抓著林舒遇的手把人拽進了房間,“快去吧,機會就在你面前。”
林舒遇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回主臥去換了身衣服,才下樓敲響了謝延的房門。
畢竟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由不得他拒絕了。
謝延也換了身衣服,穿著款式簡單的毛衣和一條牛仔褲。發尾卷在領子的邊上,讓他整個人瞧起來有些柔軟,多了幾分少年的稚嫩感。
“出去吃還是在家做飯?”林舒遇問。
“家里。”謝延說,“我爸讓人燉了湯送來,而且我……想看看《山河賦》。”
正往毛絨拖鞋里踩去的林舒遇僵硬了一下,腦海里閃過那天晚上的片段。他后來看微博才知道第二天是謝延的生日,或許是因為在外面拍戲找不到好友相伴,那天退而求其次找了自己一起,誰想到被徐子瓊那麼一攪,誰也沒了那個心情。
“好啊。”林舒遇抬頭對他笑了一下。
謝延把保溫袋拎到客廳,把里面的食物在茶幾上依次擺開。電視里響起《山河賦》的主題曲,歌手是顏言,頃刻間一股刀光劍影、黃沙漫天的意象撲面而來。
“那天晚上的事是我太沖動了。”林舒遇抿著碗邊喝了一口湯,緩緩地說道,“對不起。”
謝延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悅。
“這個道歉不是因為我愧疚自己當著你的面打了你的青梅竹馬,而是我覺得自己不應該把對方的錯遷怒在你身上,這幾天一直回避你。”林舒遇繼續說道,“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還是會打他。”
謝延“嗯”了一聲,夾住一個小雞腿放到了林舒遇的碗里。林舒遇其實是吃了飯的,又加上喝了幾罐可樂,肚子早就撐得不行,本來想著意思一下隨便吃幾口,但謝延卻像是怕他餓著了一樣,時不時地就往他的往里添一些菜。
他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好咬咬牙挑了幾個硬生生地朝嘴里塞。
“我是第一次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