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遲了,我已經看到了。他想。
黑暗使他的其他感官更加靈敏,他似乎能感受到謝延平穩的呼吸,連心跳都像是敲在他的身上。從對方那傳來的清冽的香水味將他牢牢包裹,攀緣著他的脖頸與四肢,像是要逼著他沾染上同樣的味道。
林舒遇張了張嘴,在下一刻終于聽清了音響里傳出的聲音。
“周時彥,你還敢不敢了!”
“瓊哥我錯了……哈……莊路遙快來救我……”
“你喊破喉嚨都沒有用!”
“莊破喉嚨!快來救我!”
緊接著就是混雜著的笑聲。
“是x-seven的團綜。”謝延壓低了聲音說道,像是怕驚擾了什麼東西,“別看了,傷眼。”
謝延知道了。
林舒遇愣了一下,心里只剩下了一個想法。
他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從最開始遇上他的時候,還是后來徐子瓊來片場探班的時候?
聲音的主人是誰都不重要了,畫面上的他們有多少親密也不重要,就連徐子瓊這個人都應該被拋到九霄云外去,他現在最迫切的想法僅僅是明白謝延是什麼時候知道他們的事。
“我們……走吧。”謝延的聲音突然干澀了起來,他垂著眼,想要看清林舒遇的表情,但是又有些猶豫,只是匆匆一掃,又移開了視線。
“走吧。”林舒遇轉過了身,面向謝延,說道,“去你那還是去我那?”
“去天臺。”
林舒遇笑了一聲:“你想冷死我?去你那吧,今晚吃燒烤?”
兩個人沿著進來的路線溜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以為結束了幾天工作的兩個助理突然接到了新的活,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盒飯,跑出門幫自家老板買了幾袋燒烤。
林舒遇粗暴地撕開包裝,將成把的串串放在盤子里,頭也不抬地問謝延:“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謝延看著他沒有說話,倒不是因為疑惑,更像是不懂該回答什麼才算合適。
“你問的什麼?”
“我和徐子瓊的事。”
“你從韓國回來的時候。”謝延的語氣中似乎還夾雜著一點落寞,他低頭盯著自己的手,聲音很快就散在了空氣里。
林舒遇道:“徐子瓊和你說的嗎?”
謝延搖了搖頭。
徐子瓊什麼都沒告訴他,是他親眼看到的。
似乎是在入秋的時候。林舒遇當時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塞入褲腰里的衣服勾勒出他纖細挺拔的腰線。他被那個人罩在懷里,眉眼像是暈開的墨,唇色有些紅,下唇還破了一小塊,新鮮的,連血跡都沒干。
謝延第一次明白錯過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就像是某天清晨醒來,恍然發覺昨夜開得燦爛的梨花全都死在了一場磅礴大雨中。他留不住,也沒法留,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跌落在地上,隨著時間流逝被碾作塵埃。
或許來年還能再見,但又不知道要等上多久。
又或許永遠都等不到。
“那他和周時彥呢?”
“他出軌的事是你那天晚上說的,周時彥進組后我才知道是他。”
林舒遇開了可口可樂的拉環,往嘴里灌了一口,沖開燒烤的辣意:“所以你那天晚上……”
“不是。”謝延抬了眼,眼睛里流露出的像是執拗。
“我還沒問呢。”
“不論你問什麼,答案都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會出現在那里,也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那些事,更不知道你會突然吻上來。
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住。
林舒遇盯著他看了一會,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把一串魷魚遞到了謝延面前。
他大概很少吃這類“垃圾食品”,拿到的時候還很猶豫,不知道該怎麼下口。魷魚切開的一大片,面上淋著紅油,各式調料不分彼此地散開,稍不注意就會在嘴邊沾上一圈的調料。
謝延咬著邊一扯,上面的汁水頓時濺上了他的臉,還有幾滴沾在了睫毛上。
林舒遇放下了手上的串,抽了幾張紙,走到他面前蹲下:“閉眼別動。”
他動作輕柔的擦拭著謝延眼周的醬汁,像是怕他傷了一樣,手指都因為沒法借力微微顫抖著。
“他……不值得的。”謝延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呼出的氣息都打在了他的手腕上。
林舒遇還當他是要面子,只是擦去了他眼睛周圍的汁,便抽出手,把紙巾塞到了他的手里:“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謝延動了動眼珠,睜開了眼。他的眼底帶著水光,眼尾泛了紅,一股委屈勁兒,像是要哭的模樣,但卻意外的勾人心魂。他簡單地擦去了自己臉上剩下的汁,才撿起那串魷魚,小心翼翼地又咬了一口。
“我以為你還……”
“早就不想著他了。”林舒遇打斷了他的話,“誰愛要誰要,跟我沒啥關系,怎麼吃個東西也堵不住你的嘴。”
謝延:“……”
林舒遇晃著竹簽,促狹地看著眼前的謝延,想起了徐子瓊和他說過的那些話,突然就起了調戲的心思。他把竹簽往旁邊一丟,貼近了謝延的臉,笑道:“倒是你,細皮嫩肉的,活也比他好,不怕被我惦記上?”
謝延:瞳孔地震.jpg
作者有話說:
可以的話關注一下作者叭,這樣就可以體會到取關的快感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