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知道她是你偶像,我不說她了。”瞿一素來嫌他不開竅,連忙息事寧人,意味深長的問:“那你呢,對眼下的緋聞怎麼想?”
“什麼緋聞?”韶子規不知所云。
“咱兩的啊!”瞿一嬉皮笑臉:“現在我們的CP黨基礎很龐大。”
韶子規當即紅臉,怒道:“那都是粉絲意淫!是劇情惹的禍!”
“別生氣嘛,”瞿一開口前就提防他炸,沒想到鋪墊了這麼久,那傻小子還是不懂里面的利害關系,他只好繼續洗腦:“這樣其實對咱兩都好,不然你真以為新漲的粉絲都是奔你演技來的啊?”
韶子規想到那些狂熱的粉絲和拙劣的PS圖片,心頭的怒火化作冰棱,刺得心口疼,顫聲反問:“你買的水軍……都是你干的?”
“也不全是我,”瞿一不置可否,聳了聳肩,睥睨著愚蠢的后輩:“要是靠炒就能炒紅,我也就不必費那些勁了。這樣的機緣,多少人熬到老都遇不上,抓住了就抓住了,抓不住就繼續回去做你的十八線吧!”
“我們兩個,”他指了指韶子規,又指了指自己,冷笑道:“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瞿一眼瞼一撩,瞳孔里精光四溢,換了柔軟的聲調蠱惑:“又不是真的要睡你,我帶你一起紅,不好麼?”
“好個屁!”韶子規憋不住怒斥:“我和你一毛錢關系都沒有,再說我也有祝先生了!”
“祝先生哪會在意這種事,他看都懶得看的。”瞿一笑他天真:“他看見了又如何,生意人良心都喂了狗,見的風浪比我們大多了,還能不清楚這里頭的門道?”又寬慰他:“放心,他不會誤會的。”
繞來繞去,好話丑話都說盡,無非就是要他配合。
道理韶子規都懂,奈何他氣得渾身發抖,無法冷靜思考,為了避免失態,他站起身來試圖離席。
瞿一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
“韶子規!”惱羞成怒的男人陰惻惻直呼他的名諱,不堪的言論脫口而出:“就你干凈?就你高尚?裝什麼裝啊!”
“大家都是吃這碗飯的,你能被男人搞上床,就不肯和男人傳緋聞?”
手腕被人攥得死緊,韶子規覺得骨頭疼。而瞿一說出口的話,又讓他腦仁疼。
“祝總能捧你多久?買房買車還是打錢了?我告訴你,那些都是虛的!虛的!”瞿一恨鐵不成鋼的拿指頭戳他肩膀,瞪著眼繼續教訓:“我們這一行!名氣才是實在的!別人拿不走!”
韶子規不想聽,掙扎著要走。
“你還真是蠢得可愛啊……”包廂里很安全,兩人拉扯在一起。瞿一不想放過他,用胳膊把人拘在懷里,語調驟冷:“你以為公司為什麼安排你搬到這個小區來住?他們難道不知道我住哪麼?”
“咱兩傳緋聞,大家都喜聞樂見啊!”瞿一笑得癲狂:“我們不過是商品,包裝好了才賣得上價!”他又變回那個陰陽怪氣的瞿一,席間的溫和不過是曇花一現。
韶子規心生恐懼,那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又在這絕望和迷茫中突然爆發出力量,終于掙脫桎梏,逃命似的跑了。
他以為長久的煎熬終于迎來了陽光明媚的晴天,烏云卻一直盤踞不散。所有人都勸他要帶傘,恐嚇他驟雨將至,他逃不開被澆成落湯雞的宿命。
韶子規一路狂奔,回到陌生的新家。他將門反鎖,背靠著門大口喘氣。
這房子比之前住的地方寬敞不少,因為剛搬進來缺少人氣,舉目望去只覺得空蕩蕩的嚇人。
他后知后覺想起來要看手機,才發現祝燁已經給他發了數條信息。
“在干嘛?”
“今天忙不忙?”
“我已經從醫院回來了。”還附了一張團團在紙箱里熟睡的萌照。
大概天下的貓都有一樣的癖好——貓主子會在任何地方睡覺除了你特地給他買的貓窩。
他們濱城那套公寓本來整潔的一絲不茍,自從來了這個小家伙,除了貓砂盆食盒這些必須裝備不說,因為它癡迷鉆一切紙箱,韶子規又無原則寵它,客廳已經被他糟蹋得一塌糊涂,各自尺寸和材質的紙盒散落滿地。
他慣著貓,祝燁慣著他。可憐的豪宅不會說話,只能忍受著他們的暴行。
連團團也換不來小可愛的關注,祝燁忍無可忍換了獨守空房的怨婦口吻,質問:“怎麼不回我消息?”
韶子規一顆惴惴不安的心逐漸沉下來,他調整好情緒,給祝燁回了視頻電話。
“才忙完啊?”那頭秒接,想來是等急了。
韶子規看見祝燁欣喜的臉,還能幻想他上一秒抱著手機等回復兀自心焦的模樣,一定連微蹙的眉頭都是致命的性感。
他何德何能……值得祝燁如此對待。
韶子規斂起糟糕的心情,輕輕應了聲:“嗯。”
“今天都忙了什麼?”祝燁隨意找話題瞎聊,韶子規隱隱聽出一絲查崗的意味,又拿不準是否是自己自作多情。
“開會,還有搬家。”似乎沒有哪件事是開心的,所以他輕描淡寫,不想回憶細節,還特地隱去了那頓無比糟心的晚飯。
“搬家?搬去哪?”祝燁愕然反問:“怎麼不早和我說?”
“公司突然安排的,說原來的小區人多眼雜,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