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慶祥?”祝燁還是沒有放下他的手機,蹙眉問:“他半夜給你打電話?”
“這就是我想和您商量的事情。”韶子規膽怯的看著他,聲音越來越小:“祝總今天聯系我,希望獲得您的聯系方式。我當時說要征求您的意見,他這會可能是來催問結果的……”
時間仿佛凝滯了。
祝燁抓著韶子規的手機,凝神陷入沉思。
他是真的非常嚴肅在考慮這個問題。
韶子規坐在他的身邊,傾聽他呼吸之間的哀怨與不忿。
突然好心疼。
到底要發生什麼事,才能把親生父子折磨至此?
“我不喜歡把聯系方式隨便告訴別人。”沉吟良久,祝燁做了決定。
他把手機還給韶子規,不容置疑的說:“他要是有什麼事情,你讓他與你說,你再轉達給我。”
“這不合適吧……”韶子規試圖勸說:“萬一牽扯到祝氏的隱私,我不過是個外人。”
“外人?”祝燁挑眉反問,似不滿意他的說法。而后不慍的陳述:“我和他早就不是一家人了。”
許是凌厲的氣勢讓人害怕,他看到小可愛的畏縮,再度伸手,憐惜的把人摟進懷里。
“但你不一樣,”祝燁耐心安慰他:“你不是外人。”
韶子規在他懷里瞪大眼睛,瞳仁微顫。
祝先生的話,從來都是可信的。
這是韶子規第二次呆在祝燁懷里。他顫抖著,伸出胳膊,環住了對方的腰。
他不敢用力,生怕碰壞了。
“祝先生,”他帶著驕傲和心悸想要確認:“祝總說,我是唯一能聯系上您的人,是真的麼?”
祝燁想了一會才認真回答:“理論上是這樣。”
韶子規竊喜不已,在他懷里悶笑著發抖,軟蓬蓬的頭發掃著祝燁的脖子。
脖子上傳來的瘙癢令人愉悅。祝燁方才的陰霾一掃而空,心情大好,說:“所以你可以放心給我打電話,不然我手機都不會響。”
“才不是,還有姚詩丹,”溫柔是治愈羞怯和畏縮的良藥,還了韶子規嬌憨和調皮的本相,他把臉埋在祝燁懷里,嗡身說:“還有姥爺。”
“是是是,”祝燁不反駁,承認他說得有道理,嘆息著說:“但你真的可以多麻煩我一點的。”
不要等到難受得憋不住了,才勉為其難的找我。
“嗯。”韶子規重重的點頭,心想他的祝先生實在是太好了。
“好了,”良久,祝燁推開他,松手前輕不可聞的用嘴唇點了點他的鬢角:“小姚還在樓下等我,我該走了。”
韶子規戀戀不舍的松手,說:“好。”
祝燁還說:“你們那麼忙,明天我就不去片場打擾了,小姚會給你安排保姆車。”
韶子規意識到他在道別,臉上的依戀藏不住。
“想我的話隨時找我,不要怕打擾。”祝燁怎會看不懂他不加隱藏的心事,溫柔的說:“我等你電話。”
韶子規害羞低頭,點頭如搗蒜,開門把祝先生送走。
“早點休息。”祝燁叮囑,而后轉身離去。
等到那道頎長的身影消失在轉角,韶子規才關上門,虛脫的靠在門板上,回味剛才的牽手和擁抱。
祝先生總是給得太多,要得太少,他也沒有辦法啊。
只聽聞過金主霸王硬上弓的故事,他總不能反過來把祝先生按在床上吧。
再說祝先生的身板……萬一失手整壞了怎麼擔得起。
第19章
凌晨,酒店后門昏暗處,兩個男人在惺惺相惜的抽煙。
“老弟,梅姐那麼寵你,你有什麼想不開的。
”其中一個拍了另一個的肩膀:”老哥我沒個著落,才叫慘呢。“
“那也沒用。胳膊擰不過大腿,祝氏家大業大,梅姐不敢和姓祝的抬杠,要不然我也不至于給他做配。”那人恨恨抽了口煙:“嘖嘖,金主親自等他下班,還出面請劇組吃飯,太風光了!我這輩子都沒受過今天這樣的窩囊氣!”
“祝二不過是個瘋子,哪能用常理來考量。祝氏的家業也不會留給這個瘋兒子,他當然不用在意臉面和影響。你可別因為這事,把自己氣壞咯。”另一人勸慰。
“可也擋不住這瘋子是個情種啊!”年輕的那個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滅,怒不可遏:“梅姐怎麼可能像他那樣為我豁得出去?萬一那瘋子恰巧還長情,我們倆這口惡氣豈不是要一直忍著!”
“祝二再長情,韶子規也嘚瑟不了多久。”同伴安慰他:“祝家人是讓著這個瘋兒子沒錯。可這次濱城之行,我聽了不少八卦,聽聞老祝總準備退休,眼看小祝總就要接班。等家業到了祝大手上,以那位少爺的脾性,還能任他祝二興風作浪麼?”
“說得輕巧,接班豈是一兩天的事,那也還有一陣得忍!”那人陰沉的啐了一口。
“沒事,看哥想個辦法把他們倆攪黃了,”另一人比較樂觀:“那瘋子出門少沒見識,沒準一勾搭就上套了。”
“那哥你挺拼的啊,瘋子也要,舍己為人。”他狎昵的笑了。
“我沒你命好,可沒有梅姐罩著。只好病急亂投醫,逮著誰是誰,總不能一直這麼空著吧。”兩人笑作一團,滅了煙蒂,勾肩搭背走遠。
……
祝燁沒頭沒尾的聽了一段,他大概知道,為什麼他們敢欺負小可愛了。
歸根結底,不是韶子規沒處理好,而是他沒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