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湯執以為江言到了,會和徐升同住套房,但徐升沒讓江言住進來。
徐升白天忙得不見人影,回來也很晚,還抽空陪湯執換了藥,晚上會到湯執房間睡覺。
他們睡得很純潔,至多在睡前接長一點的吻。
徐升抱著湯執睡覺,會在早晨走之前親一下湯執的臉。
一周后,原本計劃簽約的前日,汽車公司的一個下設廠區突然有人罷工。
徐升帶江言去了一趟,原本說中午回來,湯執沒有吃飯,等到了下午一點鐘,江言突然給湯執打電話,說他們來不及回來了。
湯執沒見過罷工,有些忐忑地問江言,留在那里會不會有危險。
江言頓了一會兒,有點猶豫地告訴湯執,他們不是留在廠區所在地,而是得去一趟MI州首府。
“晚上回來,”江言說,“很可能是明天。”
湯執坐在房間里,抓著手機,想了一會兒,問江言:“和趙小姐去看房子啊?”
江言停了幾秒,沒什麼避諱地說“是”。
湯執好像竟然也沒有太多意外,很安靜把餐叫好吃掉了。
只是不是太想在房間里等,所以換了衣服,走出好幾天沒有出過的酒店,也不想帶手機,很漫無目的地在溪城從下午逛到了夜里。
第46章
趙韶的電話來得很突然。
臨近下午一點鐘,徐升帶著江言從罷工的廠區往外走,他身旁跟著兩名汽車集團的高管,正在持續向他解釋罷工的原因。
徐升不是很想繼續聽,一是因為罷工在MI州很常見,這次的罷工也不算嚴重,只要加以協商溝通,解決只是時間問題,二則是他早上出門時,和湯執約好了一起吃飯。
從廠區回溪城主城需要大半個小時,因此徐升步履有些急。
他覺得如果自己回去太晚,湯執怏怏不樂,容易吃得很少。
走出工程間,趙韶來了電話。
徐升不太想接,先把手機給江言:“說我在忙。”
江言接了起來,突然停下了腳步,徐升轉頭看他,他對徐升做了個口型:“徐董事長。”
徐升皺了皺眉,把手機拿回來,邊向前走,邊禮貌地對電話那頭道:“外公。”
“徐升,你猜猜外公在哪兒?”徐鶴甫的聲音中氣十足,爽朗暢快,仿佛正在故意向某人彰顯他和外孫的親密無間。
徐升的腳步未停,禮節性地等了兩秒,問徐鶴甫:“頓市?”
“錯了,”徐鶴甫大笑,“我和小韶、趙老在去看那套度假別墅的路上。”
“我知道你在廠區,”他對徐升說,“罷工我也聽說了,不過這些都是小事,你現在馬上從廠區過去,應該會我們差不多時候到。趙老很想見見你。”
徐升微微皺了皺眉,少時,對徐鶴甫說:“好。”
“盡快出發。”徐鶴甫掛了電話。
按徐升對徐鶴甫的了解,這通來電的重點是提點和威懾,暗示徐升他知道在溪城發生的一切。
不過實際上,徐鶴甫并不如他自己所想的那麼無所不知,徐升也早已不會為此所動。
徐升的煩躁來源于不能按時回溪城吃飯,現在還不是合適的拒絕徐鶴甫要求的時候,而湯執在等他。
靠近行車區時,徐升讓江言通知湯執,自己則給徐謹打了一個電話。
徐謹一開始沒接,徐升又耐心地打了一個,徐謹才接起來。
“舅舅,”徐升叫徐謹一聲,直截了當地說,“你好像還沒還錢。
”
徐謹在那頭支支吾吾,要徐升再給他寬限幾天。
司機替徐升打開車門,徐升坐了進去。
不遠處江言結束了通話,也走過來。
“徐升,”徐升不給他答復,徐謹便開始不斷哀求,“港口現金量那麼大,再多借我一點時間吧。”
徐升靜了幾秒鐘,看著車窗外緩緩后退的風景,告訴徐謹:“我怕再不補回去,外公就要發現了。”
“我正在收購的公司廠區今天剛罷工,他已經知道了,剛剛打來電話問我情況。”徐升將徐鶴甫告訴他的話現聽現用,抄送給徐謹。
徐謹對徐鶴甫很畏懼,因此終于安靜了片刻。
不過安靜過后,他還是吞吞吐吐對徐升說:“外甥,舅舅現在真是還不出來。你幫幫我吧。”
徐升靠在椅背上,忽然覺得車里的音樂有些響了,叫了司機一聲,讓他調低音量。
等音量讓他感到合適,他方徐徐道:“舅舅,我先幫你把錢還上。”
徐謹在那頭很明顯地愣了一下,將信將疑地說:“真的嗎?”
“嗯,”徐升溫和地告訴徐謹,“你把公司轉給我。”
徐謹沉默了。
徐升沒有說話,沉靜地等待著,過了一會兒,徐謹說:“你再給我一點錢。”
他說話的語氣很絕望,是徐升希望聽到的。
“一點點就行,”徐謹求他,“再給我一點。”
“舅舅,把錢補回去之后,我剩下的也不多了。”徐升平穩地告訴徐謹。
“只要一點,”徐謹仿佛窮途末路、饑不擇食的走獸,“你還剩多少,給我個數。”
他們開上一條寬闊的公路,綠色的植物飛速從窗外掠過。
天氣多云,氣溫合適,徐升微抬起眼睛,看天窗外,能看到一小塊的太陽。
他告訴了徐謹一個數字。
徐謹可能掙扎了,也可能想對他破口大罵,想掛電話,不過最終,徐升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