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真丑聞》第75章

他洗得很快,湯執合衣坐在床里,頭皮被燙的疼痛還沒完全退卻,徐升就穿著浴袍出來了。

神色很正直,一看就是沒有自己解決。

他徑直向湯執走來,輕輕拿起起湯執的手,檢查了紗布,問湯執:“還疼嗎?”

湯執搖搖頭,聽見有什麼東西在震,轉過臉看了一眼,是徐升放在他床頭柜上的手機。

徐升還捏著湯執的手心,仿若不曾聽見,湯執就指了指床頭柜,提醒他:“徐總,手機響了。”

他方才松開湯執的手,把手機拿起來,看了看來電人,讓湯執乖乖躺好,然后走出了湯執的房間。

湯執躺好了,不過沒想到徐升會回自己房間。

等徐升出去,他就關掉了等,一個人縮到被子里,把自己裹起來,受傷的手手心向內,放在胸口,他覺得這樣傷口更加不容易被壓到。

湯執沒能立刻入睡,閉著眼睛很隨便地想了一些全都很不不相關的東西。

他想了剛才在浴室發生的事,想為什麼徐升那麼硬了,還會重新穿好褲子,想了白天在度假地別墅里的那條長長的面海棧道,巨大的青色草坪,和在徐升書房、那盤水果里的、梨做的小兔子。

在意識即將模糊前,湯執的房門忽然被打開了,起居室里昏黃的光照進來,罩在床的后半段,還有地板上。

湯執睜眼去看,門口的徐升好像也愣了愣,站著停了幾秒鐘,低聲問湯執:“睡了?”

“還沒有,”湯執輕輕地回答,又補充,“想睡了。”

徐升沉默了一小會兒,先打開來湯執房間的地燈。

光并不刺眼,不過湯執還是閉了閉眼,然后看見換好了睡衣的徐升朝他走來。

“今晚陪你睡吧。”徐升對湯執說。

聽徐升話中的意思,好像是覺得湯執很希望他陪自己睡覺。

湯執沒說話,因為不知道說什麼。他看著徐升坐到他床邊,就把被子松開了一點,讓一半給徐升。

徐升躺到湯執身邊后,把燈關上了。

湯執覺得身旁的床墊沉下去一大塊,沒過多久,徐升抱住了他。來自徐升的體溫包裹住湯執,確實比沒有生命的被褥要溫暖一些。

湯執躺了一會兒,翻身面向徐升,把受傷的手搭在徐升身上,額頭抵在徐升下巴。徐升摟緊了他的腰,問他:“怎麼了?”

或許是因為黑暗,徐升的聲音聽起來低而清晰。

湯執沒說話,徐升停頓了一會兒,忽然告訴湯執:“剛才接到鐘銳的電話,原本你母親和對方動手的地方,恰好是攝像頭的死角,不過昨天監獄里有犯人向獄警報告,愿意替你母親作證,是對方先動的手。”

“不過重審的開庭時間可能會再推遲一些。”他的手按在湯執背上,隔著很薄的睡袍,摩挲湯執的皮膚。

徐升的用詞都很普通,可能是湯執自己理解出了一點溫柔。湯執覺得自己應該親親徐升,再跟他道謝,但沒有這麼做,只是說了“謝謝”。

“不用謝我,本來應該更快,”徐升說話時,呼吸像暖氣一樣,籠罩在湯執的額頭,“是我答應你的。”

湯執又挨得緊了一點,貼在徐升身上。

徐升按在他身上的手好像稍稍抬了一下,安靜了幾秒鐘,低頭找到了湯執的嘴唇。

他沒有用太過情色的方式吻湯執,輕而慢地啄吻著,然后移到下巴,再把湯執往床里按,吻到湯執的脖子和鎖骨,在吻到胸口前,好像在跟自己作斗爭一樣,停了下來,最后幾乎好像有點懊惱地離開了。

房里的窗簾遮光很好,讓黑暗變得太濃郁。

湯執聽著徐升的呼吸聲,覺得徐升頂到了自己,但是并沒有覺得害怕,或者痛苦。

湯執看到或想到性愛時,常常會產生一種羞愧的感覺,伴隨著逃避和不在乎。

他總是想要把自己的身體埋起來。

比如躺在空無一人的沙灘,從脖子往下,全部用沙子埋住,再用一個紙袋包住頭,就沒有人會看到他,沒人知道他的長相,誰都碰不到他的身體,和別人憑借電子通訊交流。

不過在這天晚上,非常短暫的一刻里,湯執的羞愧少了一點點。

“徐升,”湯執叫徐升名字,然后問他,“你怎麼不跟我做啊?”他想要去碰徐升抵著他的部位,又覺得有點褻瀆這個很熱也很柔軟的擁抱。

徐升可能沒有想到他問這種問題,因為徐升比湯執要體面。

過了一會兒,徐升說:“湯執,你是不是每天都在想這些。”

湯執被他說的話逗笑了,靠在徐升身上,抱著徐升,故意跟他說:“對啊,每天都想。”

徐升停頓了幾秒鐘,好像有點猶豫地緩緩地貼過來,親了一下湯執的額頭,告訴湯執:“好了再想。”

湯執又笑了一會兒,然后在徐升的懷里安安靜靜地待了很久,想了很多有的沒的,還是睡不著,就開口問徐升:“你睡著了嗎?”

“沒有。”徐升說。

湯執告訴徐升:“其實我沒有每天都在想。”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喜歡這些的。”湯執說。

徐升沒有回答,湯執懷疑徐升并不相信。

不過湯執也沒有管,他問徐升說:“你是不是知道我媽為什麼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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