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若你淪落至尚意誠的境地,不要怪朕不顧往日情分。”
陸商拱手,“臣謹遵陛下教誨。”
作者有話說:其實在這段感情里,姜善是很堅定的那個,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有不愛端獻的那一天,所以他會被陸商所描繪的未來嚇到。
在尚意誠的這件事里,端獻確實用觀音像試探了姜善,是因為氣的狠了。陸商說的話不是端獻示意的,但是端獻有在監視姜善,所以端獻知道。
在姜善找不找端獻說清楚的這個選擇里,姜善選擇的是與端獻說清楚,但是這樣端獻就會覺得我都沒有提,你為什麼又提了出來,尚意誠這個人是不是對你很重要。
看上一章的評論,有些評論不是我想講述的意思,可能是因為我描寫的問題吧,也有些我不是很理解的評論,所以對于接下來的發展我有些不確定了,我甚至想要不要改劇情,這一章也寫的很艱難,六個小時寫了兩千字,慚愧慚愧。
第61章 立嗣
雨還在下,天早早的就很黑了。臥房中燈火通明,窗戶緊閉著,聽得到雨打芭蕉的聲音。這場雨下了很久,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
姜善從宮中回來,衣裳幾乎淋透了。下人們忙忙的伺候姜善沐浴,換了衣裳坐在羅漢榻上。他身邊,一個年歲不大的小丫鬟用布巾包著姜善的頭發,放在熏爐上蒸干。
屋外雨聲作響,屋內卻靜謐不已。姜善一個人對著燈,也不說話只是發呆。
“呀。”小丫頭低低的叫了一聲。
姜善偏了偏頭,只見小丫頭捧著姜善的長發,烏鴉鴉的頭發里,一根白頭發尤其明顯。
小丫頭偷著眼看姜善,姜善將頭發攏在一側,伸手揪下了那根白頭發。
小丫頭聲音小小的,“白頭發不能拔的,拔一根長十根,會越長越多。”
姜善看了她一眼,道:“無稽之談罷了。”
姜善攏了攏頭發,自己用檀木梳子一點點的梳。小丫頭羨慕的看著姜善的雙手,他的雙手纖長,骨節鮮明而恰到好處,同黑色的頭發放在一起,仿佛是瑩潤的玉石一般。
“看什麼?”
小丫頭回過神,道:“大人的手可真好看。”
姜善目光落在自己的一雙手上,養尊處優這麼幾年,姜善從頭到尾哪怕頭發絲兒都是精致得不能再精致的,逞論這一雙頗得端獻偏愛的手。
這樣的一雙手,白皙柔軟不讓處子,手腕上還帶著三兩只鐲子,隨著姜善的動作相互碰撞,聲如碎玉裂帛。
坊間傳聞姜廠公奢靡,穿戴艷麗,其實這些都是端獻喜歡的。端獻喜歡姜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姜善隨著他,一二年也養成了習慣,耳扣,鐲子,紐扣之類輪換著帶,在人前也不避諱,所以才傳出了這些名聲。
說起鐲子,姜善又想起了那對血玉鐲子,他眉頭皺起來,將手腕上的幾個細銀鐲子褪下來,叫小丫頭收好。
“廠公,三秋大人到了。”外頭有人喊。
“叫他進來。”姜善抹了一把臉,那邊三秋走進來,叫了一聲,“師父。”
姜善坐在羅漢床上,穿著廣袖長衫,緞子樣的頭發隨意披散著,倒襯出他面色蒼白。
姜善并不啰嗦,直接問道:“尚意誠的事是錦衣衛查的,還是你去查的?”
三秋謹慎的回道:“陛下命我來查這件事。
”
“查出什麼了?”
三秋便道:“當日尚意誠外出交際,是太常寺卿家孫兒滿月酒,尚意誠身為太常寺寺丞,去往赴宴實屬正常。在尚意誠那一桌,坐的都是他的同僚,其中一位也就是送尚意誠回家,發現觀音像的那位,前幾日搬了家,換去了一座三進的大宅院,近來很是春風得意。我前日拿了他,還不等細審,他就在獄中自盡了。”
姜善皺起了眉,若單單是挑撥離間也還罷了,可是能使一個官員在獄中自殺,這就不太是尋常人所為了。
姜善思慮片刻,又道:“觀音像源頭出在宮里,宮里的人查了嗎?”
三秋看了看姜善,道:“論理,宮人的賞罰刑事都由司禮監負責,不如師父您受累親自去查?”
姜善冷笑了一聲,“我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就能惹得一身腥,要是我去查了,在陛下心里,我豈不是更洗不清。”
三秋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跟端獻生氣遷怒于三秋卻是很沒道理的事了,姜善緩了緩,從一邊的柜子里拿出一塊牙牌,遞給三秋,“這件事非同小可,若真有人能把手伸到宮內,豈不是將刀架在了陛下脖子上。你須得盡快查清楚,人手不夠就去調東廠的人。這幾日我不進宮,你有事便來府里找我。”
三秋接過牙牌,猶豫著想說什麼。他抬頭看見姜善閉上眼,眉宇之間有疲態,只好把話又咽了回去。
說來也巧,次日姜善醒來,外頭天就放晴了,葉子落得滿地都是,被陽光一照,金燦燦的。
府上的人收拾著被雨打落的花草,換上新的秋海棠玉簪花之類。
姜善府里的水是從太液湖流出來的,流過半個皇宮。姜善的府邸便引來這一處流水,于是花鳥山石,都別有一番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