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獻笑道:“云獻謹記姜管家的教誨。”
這樣正經的話偏在床幃之間說出來,這是云獻在有意臊姜善呢。
姜善又罵了他兩句,兩個人一塊,將那份融化了的冰盤分吃了。
又過了幾日,云獻忙了起來,整日整日不在府中,便是回來也都是在深夜。姜善擔心他,時常等到深夜。清竹軒幽靜,他一個人點著一盞燈,一座就是大半夜。每每云獻回來,疲憊的眼里都不掩飾對于姜善的心疼。
姜善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云獻只說是府外的事,叫姜善不要擔心。姜善知道,府外的事都是他無能為力的事。
又是一回深夜,這次回來的不是云獻,是三秋。他急急的將姜善帶出去,先去找了慕容浥,后來一道往書齋去。
內室,云獻躺在床上,面如金紙,右肩還不住的滲著血。陸商站在外室,一身血污,形容也頗為狼狽。
姜善看見云獻,身子不自覺的顫抖起來。慕容浥上前診斷一番之后,對著幾人道:“皮肉傷,沒有大礙。”
姜善這才呼出一口氣,他看向陸商,問道:“怎麼回事?”
“這該問他自己。”陸商聲音很冷,“我知道他猖狂,沒想到他這麼猖狂,明目張膽的去做燕王的謀士,生怕燕王認不出來他是吧!”
陸商說的是云獻在燕王那里文先生的身份。姜善從陸商口中大約弄明白了,云獻的身份暴露了,燕王追殺他。幸而有陸商的幫助,兩個人拼著逃了出來,各自身上都受了傷。
慕容浥給兩人分別包扎完畢,陸商沒有久留,他有明面上的身份,行事比云獻多了很多限制。
“我得走了,”陸商道:“這里也未必安全,我建議你們還是先回成王府,這個地方盡快處理了。云獻這回一暴露,無疑是打草驚蛇,不止燕王,齊王很快也會知道。”
說著,陸商看了一眼姜善。姜善很關切的看向里屋的人,還要分出心神應答陸商。陸商不再說話了,反正云獻傷的不重,等他醒來,自然知道該怎麼做。這會子,沒必要增加姜善的不安。
陸商向幾人告辭,姜善道了謝,看著他趁夜離開了。
作者有話說:親熱完了就走一波劇情吧
第39章 離別
清晨姜善去王妃那里回稟事務,正聽見王妃與側妃閑聊,說是宮里新封了兩位妃子,是一對孿生姐妹,生的傾國傾城,很得陛下的喜愛,陛下甚至為二人在宮里大興土木,建了一處宮殿。
說著,側妃不免搖頭,“一對孿生姐妹,吃穿都在一處,便是侍寢······這也忒不成樣子了。”
“誰說不是呢。”王妃見有人來,只說了兩句便罷。姜善不做他想,上前回話。
等從王妃這里出來,姜善一邊走,一邊對身邊的人安排事情,直走到自己的院子,身邊的人才各去干各的事。
姜善吩咐福康福泰守著院子,自己去清竹軒。
云獻已經醒來了,自那日后他便一直待在王府修養,府外有關文先生的所有東西都處理的一干二凈。據慕容浥說,燕王尋了個名目,大張旗鼓的在京城里搜尋起來,好在什麼都沒找到。只是到底已經打草驚蛇,從前在燕王身上下的功夫,只能當是竹籃打水了。
門口掛著竹簾子,姜善掀開簾子走進去,只覺得一陣涼爽。
原是外間放了一個大冰鑒,里頭盛著冰,源源不斷的散發著涼意。
姜善繞過冰鑒走進內室,一手掀開玉珠子穿成的簾子,落下的時候玉石相擊,聲音清脆不已。再往里走,藥味漸漸濃起來,清雅的香都壓不住這股藥味。
云獻倚在床頭,身上穿了一件輕薄的衫子,依稀看的見右肩包扎的痕跡。他左手拎著一本書,閑閑的翻了兩頁,看見姜善來了,便把那本書隨手扔開。
姜善走上前,搬了個矮凳坐在床邊,問道:“你今日覺得怎麼樣,還疼不疼了?”
云獻笑道:“皮肉傷,已經不疼了。”
姜善沒說什麼,只是幫他整了整身后墊著的枕頭。
他不說話,沉靜的眼中也看不出什麼情緒。云獻伸出手,指節蹭了蹭姜善的側臉,輕聲道:“我不會那麼輕易就死了的。”
姜善看著他,他知道這條路難,走上這條路的人都做好了有今天沒明天的準備。可是那些刀光血影,聽人說和自己真正看見,是不一樣的。
“你可要記得,你不是一個人,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的。”
云獻笑了,他輕輕摩挲姜善的側臉,“即便我死了,你也會過得好好的。”
“胡說什麼!”姜善有些生氣了,“你要是死了,我不會活著的。”
他眼里透著堅決,不像那個好脾氣的姜管家。大約人都是這樣,一生總要做一件奮不顧身的事。
門口有聲音傳過來,是三秋,他端著藥進來,見姜善也在,便將藥放下,退了出去。
云獻端過藥,一口氣喝完了。姜善問道:“苦不苦?”
云獻的表情有些痛苦,“苦。”
姜善就笑,從自己荷包里掏出兩塊糖,喂給云獻。
甜味很快驅散了口中的藥味,云獻問道:“是絲窩虎眼糖?”
姜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