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善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云獻湊在他的耳邊笑道:“看,你經了人事,全然是我的了。”
云獻的這句話一連好幾次出現在姜善夢里,那幾日他都躲著王溶走,生怕被他瞧出什麼來。此后再去找云獻,兩人總少不了那檔子事。姜善畢竟不能久留,有時候匆匆的就要離開。云獻躺在床上,半真半假的抱怨,說他命苦,遇見姜善這般無情的嫖-客。
他說的姜善面紅耳赤,下次來了,少不得要任他施為。姜善對于年少一些的云獻總有無窮無盡的包容和放縱。
又下了幾場大雪,冬至的時候,成王終于松口,讓世子端陽回京過年。這總讓姜善心里有些不安,端陽是知道云獻身份的,屆時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情來。
除了姜善心里有些惴惴,成王府大部分人都是高興的,王妃早早的安排下去灑掃世子的院子,裁制新衣,還要人去寺廟還愿,去城外施粥,忙個不休。
臘八那一日,端陽終于回到了京城,王妃領著一眾人等站在二門外等候。端陽見過了成王,忙忙的往內院來。遠遠的,只見一個挺拔的身影,走近了看,端陽穿著一件玄色的狐皮斗篷,身著織金麒麟長袍,腰系碧玉帶頭戴白玉冠,好一個英姿颯爽,朝氣蓬勃的男兒郎。
他大步走到王妃跟前,撩衣下跪,“兒子叫母親擔心了。”
王妃臉上止不住的落淚,忙扶起端陽,道:“我兒回來就好。”
一群人簇簇擁擁的往正堂里走,姜善陪在其中,不免有些羨慕,這一大家子,縱有吵囔,到底是血濃于水的一家人。
王溶走到姜善,道:“前兩日你還勸我呢,怎的這會子你又露出這般神色?”
姜善看向王溶,“怎麼,這會兒你心情又好了?”
王溶攏了攏衣服,道:“前幾日不大痛快,二公子特地帶了我出去散心。我倒也想明白了,往后怎麼樣,到底不是咱們能左右的。最起碼現在他還愿意哄著我,我眼下還是稱心如意的。”
姜善從前還不大理解王溶,現在卻有些明白了。他并不是沒想過以后,只是實在不想離開那個人罷了。換了姜善也一樣,叫姜善來說,他與云獻能有什麼以后呢?云獻是龍游淺灘才遇上了他,若他還是那個皇太孫,兩個人終其一生都不會有交集。
若說提前打算,打算的也是沒有云獻的以后罷了,他不想要這樣的以后,干脆連想都不愿意想。
冬天越發的冷了,厚重的棉袍也擋不住寒意。姜善忽然想念起云獻來。
為了迎接端陽回來,府里開了家宴,預備著好好熱鬧。
因著各色女眷都在,姜善和王溶不能久待,在里面伺候的時間倒也有限。等安排好了諸多事宜,底下小廝單給他們在廊下又開了一桌。姜善無心坐著,他想趁這個時候去見見云獻。王溶倒是一個人自斟自酌的開心。
姜善跟王溶說了一聲,便離了席,趁著夜色一路往清竹軒去。房檐樹枝上都還有未化的積雪,在夜色里發亮。
穿過雪壓著的叢竹,姜善走到房前停下。他還沒想好該說什麼,房門就被推開了。云獻站在廊上,眼里微微有些驚訝。
“這個時候,你怎麼來了?”
姜善沒說話,他總不能說因為想你了才來的。于是他只是看著云獻。
云獻仿佛能看透他心中的隱憂和惶恐一樣,他走下臺階,牽住姜善的手。姜善的手在冷風中已經變得冰涼,云獻哈了一口氣,搓了幾下,雖沒有說話,卻叫姜善的心倏的定了下來。
云獻笑道:“走吧,進屋去。”
姜善點點頭,剛走沒兩步就聽見一個聲音,“姜管家,你怎麼在這里?”姜善一驚,回頭望去,只見竹林陰影掩映著的,可不就是端陽。
作者有話說:所以說我從不虧待我的主角攻
第24章 公費談戀愛
端陽從陰影里走出來,他方回來,心里存著云獻這一樁事,覷了個空從席上跑了出來。剛走到院里,就瞧見兩個人影,因著沒有燈,他看不分明,走近了才發現是姜善和云獻,只是不知道這兩人在做什麼。
姜善下意識去看云獻,手心都出了一層汗。云獻率先回過神,對姜善道:“有勞姜管家掛念,昨日已有人將缺的炭補上了。”
姜善會意,笑道:“那便好。”說罷,姜善看向端陽,行了禮,道:“這幾日天冷,我怕底下人有不到之處,所以過來看看云公子。”
“原來如此。”端陽道:“姜管家費心了。”
“奴才本分罷了。”姜善問道:“這會子世子怎麼不在前頭吃酒呢?”
端陽有些支吾,道:“我來同他說兩句話,過會兒就回去了。”
姜善應了一聲,道:“那我就先去了。”說著,姜善悄悄的看了看云獻,云獻依舊抄著手,很從容的模樣。
姜善過前面去了。
端陽走到云獻跟前,張口叫了聲大哥。他比云獻小幾個月,從小到大跟在云獻身后頭。
“回來了。”云獻上下看了端陽一圈,道:“瘦了些。”
端陽想說什麼,沒說出口,反倒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