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收拾行李離開的那天,管奕深還頗有幾分不舍。
當初第一次抵達京城時的心境仿佛還歷歷在目,如今不過半年而已,他的人生卻已經煥然一新。有了戀人,哥哥,以及身體健康的母親。
倘若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即便曾經有過諸多掙扎的苦痛,管奕深依舊感激。
原本他們打算把媽媽接過去一起住,被管沛恩拒絕了。
她成長于書香門第,打小就對鋼琴有不一樣的感悟與天賦,還沒畢業,就計劃要去久負盛名的音樂學院留學。
可惜前有邱翰林后有祁梁哲,兩個敗類將人生攪和得七零八落,如今人到中年,孩子們也都各有各的歸宿,是時候重拾當年的夢想了。
雖然指關節受損,沒法像曾經那樣奏出美妙的琴音,但也不妨礙她向往那般長久受音樂熏陶的高雅氛圍。
父母都是知識分子,管沛恩的外語能力自然不用擔心。和兩個兒子說過想法后,拉著輕便的行李箱,一個人登上了遠去的飛機,不要太瀟灑。
倒是管奕深送行的時候,眼巴巴瞅著媽媽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范圍,一臉的悵然若失。
方永新攬著他的肩膀,溫言款款地安慰:“沒事的,我們把房間留著,媽一回來就能住。”
管奕深回過神,瞪他一眼:“經過我同意了嗎?這麼快就改口。”
方永新的笑容不減反增:“媽昨晚拉著我的手,讓我改口的,還說……我們倆在一起得太快了,最好再補個婚禮,或者蜜月。”
語畢凝望過來,眸色繾綣而溫柔,仿佛盛了一池的柔情春水。
最后幾個字落入耳中,直聽得管奕深心跳加速,耳朵染上一片緋紅。
心里躍躍欲試,口上仍遲疑:“那咱們的房子怎麼辦?”
他們在鬧中取靜的黃金地段買了一處躍層,離公司近,三百多平,不算特別大,但裝修也需要耗費不少時間。
“這方面我們都不是專業的,留不留也沒多大影響,讓助理幫忙盯著就是了。”
“溫信集團一個單子,已經突破華北全年的指標,亞太區對我很滿意,請一兩個月的假不算什麼。”
看來,方永新一早想好所有安排。
都這樣了,管奕深哪兒還有拒絕的道理?
前幾天收到哥哥傳來的極光照片,美不勝收,他羨慕得不行,又聽對方說,在自己不屈不撓的堅持下,革命即將成功,也是一陣欣慰。
大家都得到幸福,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暫且放下工作,過一過真正的二人世界?
于是按捺住想要上揚的唇角,問:“你都想好去什麼地方了?”
方永新答得飛快,似乎等這一天很久了:“很多,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主題,定了十幾個備用計劃。”
嘖,還是一貫體貼入微的風格。
管奕深覺得意料之中,又禁不住甜蜜的滋味溢出心尖。
勾過對方的胳膊,趁著沒人注意,湊近嘴角親了一口:“那說走就走,今晚出發,怎麼樣?”
方永新先是一怔,緊跟著,眼角眉梢綻開笑意,長臂一展,直接將他摟進懷中。
虔誠的目光直直鎖定,也不管周圍人來人往的熱鬧,珍而重之的一吻,落在唇瓣之上。
“好。”
耳朵上的緋紅一下子蔓延到臉頰,管奕深卻也不推開,順勢抬起手臂,回擁住對方。
感受著胸膛的溫熱與心跳,呼吸徐徐,一片安然。
未來那麼多山川河流的風景,很慶幸,我們可以一起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