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鑰匙的過程也極為順利,有錢能使鬼推磨,不出三日,一把嶄新的鑰匙就送到了她的手中。
郁簡這些天經常跑外面留宿,小蕓時時緊盯著,總算等到一晚他選擇在邱家過夜。
她知道,成敗在此一舉。
主人們用罷晚餐,主動搶了收拾碗筷的活兒,故意裝作一崴,手中的湯全部潑到郁簡身上。
郁簡連忙緊張地看了眼左腕的手表,確信并沒有沾上丁點水漬后,松了口氣,面對小蕓的迭聲道歉,只是擺擺手,并未計較。
他一上樓,小蕓也趁沒人注意的時候,飛快跟了過去。
手中端著茶托,輕輕敲門,如果郁簡來開了,她就說自己來賠禮道歉。
但過了好一會兒,門都紋絲不動。
嘴角露出隱秘的笑容,掏出鑰匙,插入鎖孔,極為輕巧的“咔嗒——”一聲后,順利進入了房間。
里面果然空無一人,獨剩浴室水聲嘩嘩。
目光如鷹隼般逡巡一圈,很快鎖定了床頭柜上,那只璀璨奪目的百達翡麗。
老實說,小蕓看這塊表不爽很久了,只瞧郁簡平日里時刻不離手,寶貝得不行的模樣,就猜得出,這麼名貴的東西,究竟是誰送給他的。
想來不僅是自己,整個邱家,上上下下,都已經對突然出現在郁少爺腕上的表有所印象。
尤其是隨時隨地都關注著風吹草動的洛光和姚金芝。
念及此,眸底閃爍著詭譎光芒,躡手躡腳行至床頭,一把抓過那塊百達翡麗,揣進了口袋。
隨后,有如一陣疾風,不消幾秒,便掠出門去。
管奕深擦著頭發上的水,從浴室走出。
在床邊坐下,隨意掃了一眼,視線突然凝結。
怎麼回事?表呢?
他明明記得,進去洗澡前放在這兒了啊?
管奕深瞬間慌了神,將柜子翻了個底朝天,仍是不見蹤影。
好端端的怎麼就沒了?
他心里頓時著急起來,不知該如何是好,趕忙換了身衣服,就想去找方永新。
伸手握門把的時候,發現仍舊反鎖好好的,所以……東西到底為什麼憑空消失了?
真是見鬼。
腦子一團亂,不及細思,直接奔出了邱家大門。
自從他和方永新在一起以后,夜不歸宿的次數越來越多,邱翰林只以為他是沉醉在華瑾的溫柔鄉里,說教了幾回便聽之任之了。
因此,大半夜出門也并未引起什麼齟齬。
一路風馳電掣趕到公寓,熟練地用鑰匙開鎖,進門。
掃蕩了一圈發現沒人,想也沒想,直接朝書房沖去。
“砰——”一聲,門撞上墻壁,正在書桌后對著筆記本電腦的方永新猛然抬頭。
管奕深憋了一肚子邪火,終于見到自家男朋友,憤憤跺腳,大聲宣泄道:“表不見了!我明明放在床頭,洗了個澡出來就不見了!”
方永新的面色有些不自然,立即站起,主動迎了上來:“什麼不見了?別急,慢慢說清楚。”
管奕深欲哭無淚,舉起空蕩蕩的手腕:“表啊!就是你送我的那塊,我們的定情信物!”
他想了一路都想不通,難不成是被人偷了?可邱家那麼多值錢的東西,干嘛非偷他的表啊,那可是刻著他和方永新名字,獨一無二的。
最關鍵的,要只是求財便也罷了,若是有人要借這塊表大做文章,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究竟誰這麼心機叵測,如此算計他?
方永新攬過他的肩,放低了嗓音,溫聲安慰:“這件事肯定有解決的辦法,別擔心,我在開視頻會議,你先到外面休息一會兒,等結束了,我就出去找你。”
管奕深嚎了那麼一嗓子,差不多也冷靜下來了,可憐巴巴地和他對視,眼里滿是丟了重要東西的不舍與難過。
方永新看著也心疼,在額角親了親,又輕言軟語地哄了好幾句,保證自己很快就搞定,管奕深這才點頭,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直至背影徹底消失在門外,方永新收斂了神色,莫測的視線落向書桌,重新坐了回去。
剛一露臉,便傳來一道輕浮的調侃:“唉喲,定情信物都有了,看來你那邊的進度相當順利啊。”
方永新沉默抬眼,對上視頻畫面中笑意不減的面容。
那是一張和管奕深六成相似的臉,尤其眉毛和眼睛,完全一個模子刻出來。
只是鼻子較之管奕深更為挺俏一些,嘴唇也更薄更翹,微微彎起的時候,便好似一道輕巧的軟鉤,淋漓盡致地展現著骨子里的魅惑與風流。
方永新的語調古井無波:“你打算這幾天回國?”
男人,哦不,是真正的郁簡,歪頭一笑,漫不經心地開口:“是啊,你教我的嘛,欲擒故縱,收放自如,晾了邱學逸這麼久,突然提出來要看他,他都不知道感動成什麼樣。”
“不過比起你,還是差了點兒,”說到這兒擠了擠眼,頗有幾分促狹,“富家小少爺多少有點害羞,我也怕太心急嚇著他,住一起那麼久了,連根手指頭都沒碰過。
”
“你就不同了,第一次見面直接把人拐上床,現在連定情信物都送了,我那個傻弟弟,八成對你死心塌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