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些驕傲地抬了抬下巴:“我套到一個情報,他兒子和一個叛逆女交往,他看不上人家,倆小孩就私奔了。”
“那女孩是他兒子同校校友,搖滾社社長,據說兩個人現在躲在女孩老家,憑你的本事,應該不難查到吧?”
“韓副總已經派人去了,這種老一輩棒打鴛鴦的戲碼,當局者迷,只會激化矛盾。”
“如果你能提前一步找到韓副總兒子,說動他不要和家里人作對,韓副總不就欠了你一個大人情嗎?到時候,還怕他不給你簽單?”
管奕深一面說,一面觀察方永新的表情。
只見他長眸微斂,當中掠過幾許意料之外的喜色。
隨即頷首,顯然認可這段話的價值:“沒錯。”
管奕深高興了,帶著邀功的語氣:“怎麼樣,我說過會幫你,沒有信口開河吧?”
方永新將視線下移,最終落回那雙鮮活生動的眼睛。
實話實說,兩人認識至今,他給管奕深的定位從來只是郁簡的替代品,唯一的要求,也只有忠心。
能無驚無險地瞞過邱翰林便足夠了,壓根沒想過,對方口中會吐出這麼一個決定性的線索。
或許,管奕深的作用,遠比自己預想中還要多得多。
方永新的眸色逐漸加深,頭一次用上鄭重的口吻:“很重要的情報,謝謝。”
簡短的幾個字,卻讓管奕深心尖微顫,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涌上來。
直至此刻才明白,原來內心深處,他對于方永新認同自己的渴望,早已悄然扎根。
或者換個說法,他對于自己也能幫上方永新的忙,與對方真正并肩作戰的渴望,早已如雨后春筍般萌芽。
然而,管奕深并不愿暴露真實情緒,很是輕松地笑笑,勾著上方人的脖頸,催促道:“別光嘴上謝啊,行動也謝起來。”
方永新一時不察,被他下拉了好幾寸,唇瓣幾乎相蹭,堪堪懸在將貼不貼的邊緣。
彼此定格,仿若清泉浸潤過的眸子靜靜望進他的眼中,那里面蓄積著能把人溺斃的溫柔。
管奕深失神了一瞬,下一秒,方永新主動俯低,近乎虔誠地吻上他的唇。
柔軟相觸的剎那,腦海里的電流噼里啪啦炸開,他感覺得出,這一吻里,包含了比過往濃稠許多的珍視與柔情,醉人不已。
五指攏入發隙,睫毛顫動著,合上了眼睛。
安雅“砰”的一聲摔上門,滿面不忿。
自從接了姚金芝的任務,她每天大部分精力都用于盯著監控畫面,覺麼睡不好,多日來也沒半點收獲。
那新來的郁少爺警惕性太高了,哪怕回到房間,也只是看看電視玩玩手機,從不做什麼多余的事。
方少爺好幾天沒個人影,他竟也沉得住氣,連一個視頻通話都沒有過。
唯一面見過的人,也只有三少爺邱學逸,安雅聽了那段對話,覺得并無價值,就沒有上報姚金芝。
監視不成,反而搞得自己精神恍惚。
就剛剛,打掃走廊的時候不小心碎了個花瓶,被管事大罵一頓不算完,還扣了半個月工錢,可把她肉疼死了。
要是能拿到一百萬,她立馬辭職,回老家買個小房子,剩下的錢也夠吃喝十年不愁。
只要一個上床的畫面而已,那兩位都是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年紀,真能忍住這麼多天不做?
她還就不信了。
安雅給自己沖了杯速溶咖啡,打算死磕到底。
聽說今天方少爺難得回了趟老宅,多好的機會,可不能錯過了。
熟練地打開監控軟件,雖然每天的影像電腦都會自動保存下來,但她依然想抓住第一手資料。
調整好座椅高度,仰頭灌了一大口咖啡,視線落向屏幕。
原本只是和過去好些天一樣,平平無奇的一眼。
哪曉得監控畫面剛在視網膜聚焦,瞳孔便兀地放大,緊跟著,滿嘴咖啡直接噴了出來。
安雅足足愣了有三秒,等回過神,手忙腳亂地擦去屏幕上的臟污。
心若擂鼓,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
終于……
終于啊……
多虧姚金芝提供的設備錢,畫質無比清晰,連那惹人臉紅心跳的動靜都如數傳遞進耳朵里。
安雅一錯不錯地盯著,雙手死死摳住桌沿。
唇角克制不住翹起,瞬間綻放出的狂喜,刺激得面部肌肉都開始抖動。
同時又惱怒,為什麼沒有存姚金芝的手機號。
她恨不得立刻買機票飛去米蘭,把這個對自己而言,意味了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視頻,親手交給對方。
至于邱家會掀起如何的滔天巨浪,那兩個少爺又會有怎樣的下場,和她沒半毛錢關系,她也完全不關心。
24、第二十四章
熱水從淋浴頭嘩啦啦地沖下,蒸騰起白蒙蒙的霧氣。
管奕深哼著小曲兒搓揉泡沫,想到待會兒還能和方永新一塊共進午餐,心情格外好。
水流打濕了額前碎發,遮擋視線,抬手抹了把臉,指尖的發絲盡數朝后捋去。
透明的液體順著挺拔鼻梁一路流淌,睫毛下方匯聚了一層薄薄的雨簾,少許滲入眼睛。
管奕深下意識閉了閉眼,再睜開,浴室門卻被人“嘩——”的一聲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