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邱翰林說,你昨天消失,是為了送一個女人回家?”
管奕深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大忙人怎麼變戲法一樣突然出現,好像一直蹲守在邱家外面似的,呆呆地回:“是啊。”
雙眸微微瞇起:“你和她共度一夜,剛剛才回來?”
提問的語氣似乎有點不對勁,管奕深咽了咽喉嚨,下意識調低音量:“是啊……”
等等,什麼情況,這對話,簡直像小情人出去偷吃被金主抓包一樣,以及自己莫名的心虛,從哪里來的?
方永新的眉心狠狠一跳,沒想到管奕深竟然就這麼毫無悔意地承認了。
一瞬間他的腦中劃過無數懲戒方案,但終究被一個念頭絆住。
管奕深明明說過喜歡自己。
為什麼他可以一邊喜歡自己,一邊和別人共度春宵?
方永新想不明白,決定質問清楚,至于心底那點不舒服,則歸結對于管奕深背叛合作的憤怒。
“裴文和我多打了兩通電話,你都不高興,我尊重你,你轉頭卻和其他女人……”
“嚴以律人,寬以待己,你不覺得這麼做有失公平?”
到底是文化人,氣成這樣了措辭還那麼委婉。
管奕深稍微走了個神,下一秒卻被人鉗住下頷,逼迫他直視過來。
微涼的指節用上九分力氣,掐得骨骼作疼,向來克制內斂的眼眸此刻再不復溫潤,宛若灌了沉沉颶風。
“我說,方永新……”唇舌微張,混沌的腦子逐漸清明,一個難以置信的想法快速擴散開來。
管奕深瞳孔放大,全然發現新大陸的口吻——
“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23、第二十三章
清雋的眉攢簇一起,臉上是明明白白的詫異。
鉗著下頷的手一頓,花了好一會兒,才仿佛理解了管奕深話中之意。
紅唇溢出嗤笑,一貫認真而直白的表情用到此處,顯得格外傷人,反問道:“可能嗎?”
管奕深一噎,無趣地耷拉下眼皮,心道你如果真不在意,心急火燎地跑來干什麼。
算了算了,倘若再繼續挑戰這家伙的底線,惹惱了他,十天半個月不見人,自己朝誰哭去?
于是一把握住他的手,仰頭解釋道:“別生氣,那是我糊弄邱翰林的。”
“我確實遇到一個人,是我以前的老同學,她認出我了,我總不能一直裝傻充愣吧?”
“她還和邱學遠關系匪淺,不處理好的話,后患無窮啊。”
方永新微怔,似乎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探究的視線于他面上流連,遲疑地問:“你說真的?”
“當然了,她叫華瑾,現在很紅,你應該聽過她的名字吧。”
兩個字一落進空氣,方永新眸光一閃,有些恍然地開口:“是她……”
見他終于不再用那種冷漠陰沉的眼神盯著自己,管奕深松了口氣,拉著人坐到床沿,順勢纏上胳膊。
“她昨天晚上身體不好,我照顧了一夜,純照顧,什麼都沒做。”
最后半句尤其強調了一番,聽得方永新眉梢輕挑,態度總算緩和下來。
“只是老同學?”
“不止,”此話一出,面色又是一變,管奕深也不敢瞎皮,連忙峰回路轉地打個補丁,“還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他男閨蜜,她是我女哥們兒那種。”
定性足夠清楚明白,方永新聞言,緊繃的唇線舒展開,不吭聲了。
管奕深湊上前,仔仔細細端詳他的臉,半是調笑的口吻:“不生氣了吧?我哪敢對你雙標,向來只有你不理我的份。
”
方永新看著他,眸色復雜,仿佛一時半會還找不回合適的說話方式。
這關系和理由倒也正當,是自己沒考慮到特殊情況,大清早的上門來興師問罪,委實不像過往的作風。
也不知中了什麼邪。
輕而又輕的嘆息落下,罕見地覺出些許懊惱。
既然搞錯了,哄一哄總歸是應該的。
眸底鋒芒散盡,矜持冷淡的眉目顯出一點溫情,正欲開口,臉龐倏地被扳到一側。
管奕深傾身而上,直接咬住嫣紅薄軟的唇。
那些虛的就別提了,先給他解一解相思之苦再說。
廝磨輾轉間手也沒閑著,胡亂扯下風衣,指尖靈活地松開紐扣。
帶著點被冤枉的不滿和有意撩撥,迅速燃起體內潛藏的那捧火。
方永新先是怔忡,很快,眸色轉為晦澀。
他當然懂得,這是管奕深一貫求和的方式。
也不理外面天光大亮,當對方毛躁的動作蔓延到胸膛之時,霍然發力,扣著他的腰,直接壓倒在天鵝絨上。
主動權瞬間轉移。
管奕深輕輕哼了一聲,順從地卸了力道。
綿密的吻落在他的額頭,眼瞼,再沿著鼻梁一路往下。
酥麻的癢意流竄于四肢百骸,黏黏糊糊就要墜入甜蜜沼澤。
突然想起來什麼,將人抵住:“對了,還有個事兒差點忘記和你說。”
方永新也正值情動之際,眼尾泛著點勾人的紅,雖不解,仍是停下了動作。
管奕深趁機摸了摸那張白凈的臉蛋,感受著滑嫩手感,一星期沒見的郁悶掃去大半,心情不錯地開口:“溫信集團的韓副總,對你這次簽單有沒有影響?”
方永新眸色一動,清明即刻回溯,啞聲道:“你想說什麼?”
一看這表情,管奕深就知道自己找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