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一心沉浸在如何玩弄眼前的小男生上,完全沒注意到暗地里的動作。
就當他緩緩近身,想把人拖到沙發上為所欲為的時候,脖子突然一涼,緊跟著劇痛來襲,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他捂著傷口痛苦大叫,管奕深拼盡全力站起,跌跌撞撞朝門口走去。
因為通身無力,轉了好幾次門把才終于拉開。
走廊明亮的燈光映入眼簾,他不管不顧,悶頭朝前方奔去。
包廂里傳來罵罵咧咧的怒吼,那一下割得并不深,難保對方緩和以后不會沖過來抓人。
管奕深不敢向后看,即便雙腿灌了鉛般沉重,仍舊艱難跋涉著,半秒都未停滯。
一米,兩米,三米……
然而體內肆虐的藥力實在太過猛烈,眼看就能夠到電梯,他卻再也調不出分毫力氣,一個趔趄,重重撲倒在地。
與此同時,電梯門緩緩拉開,一雙锃亮的皮鞋從轎廂里走了出來。
身后響起王總氣急敗壞的叫罵,伴著“咚咚咚”的腳步聲快速逼近。
難道就這麼前功盡棄了?管奕深死也不甘心。
下意識地,他顫巍巍伸手,正巧抓住男人的褲腳,嗓音細若蚊蠅:“救我……”
男人并未一腳踹開這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頓了兩秒,配合地蹲下來。
隨著距離一同湊近的,還有幾縷清新的薄荷香。
眼球仿佛被高溫融化,管奕深模模糊糊辨認出一抹矜持優雅的輪廓,那人安靜地凝視他,聲線冷淡疏離:“我為什麼要幫你?”
他難受地喘氣,勉力支撐起自己,抓救命稻草一樣牢牢扣住對方的手臂,可因為全身軟綿綿的,看起來倒更像投懷送抱。
“求你,就當我求你……你要我怎麼報答,我都答應。”
費勁仰頭,睜著濕潤的雙眸與人對視,盡管眼前一片白霧,什麼也看不清。
臉龐滾燙,理智仿若火星迸入干草堆,燒得一干二凈。
管奕深無疑是好看的,年少時英氣勃發,這麼些年數不盡的苦難壓下來,才在他眉間嵌進一絲揮之不去的頹廢。
陽光開朗的長相偏偏沾染上抹擦不凈的黑暗氣質,矛盾相撞,再配合此刻迷茫脆弱,近乎于哀求的表情,輕易組成一種致命的吸引。
男人的脊背開始僵直,管奕深生怕他無動于衷,掙扎著更貼近幾分,整個人掛在身上搖搖欲墜。
腦袋昏昏沉沉,嘴里仍念念有詞:“求你……我什麼……都答應……”
他抬起頭,呼出的熱氣噴灑至對方的脖頸,也就在這一瞬,男人臂膀發力,將他重重箍進自己懷里,嚴絲合縫,不留一點空隙。
耳畔的心跳聲沉穩有力,隔著單薄衣料傳遞而來的體溫,熾熱且惑人。
清冷的嗓音附著耳廓之上,依舊克制平穩,只是吐字之間,似乎夾雜著微不可察的沙啞,一字一頓:“說好了,不要后悔。”
管奕深早沒了清醒可言,連對方的聲音都仿佛隔著另一個世界。
無力地看了他一眼,意識便徹底墜入黑暗的深淵。
5、第五章
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探入,綿綿密密地熨帖上眼皮,帶來些微癢意。
管奕深是被|干渴的喉嚨給喚醒的,鴉羽般的睫毛翕動著,緩緩睜開雙目。
喉結震了震,破碎的音節自口中溢出,虛弱得不像話,就好像被使用過度后陷入短暫失聲。
他懵了,張開嘴,盯著四周典雅精致的裝潢神思恍惚。
這里是哪兒?
胳膊僵得難受,于是稍微動了動,這一動可不得了,自下往上近乎散了架般的痛楚閃電般沖擊全身,疼得他險些哀嚎出來。
什麼情況!
使勁想要回憶起昨晚的情形,腦子一轉,卻感覺頭痛欲裂。
奇怪啊,不過一瓶朗姆酒,至于嗎?
對了……他是被祁梁哲下藥,送給那個王總做人情了。
怒火躥騰而起,恨不得現在就把那畜生揪出來痛揍一頓,可身體某處傳來的疼痛,卻給他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管奕深臉一白,瞳孔里充斥了難以置信,他,他這是……
仿佛為了印證那個不可思議的答案,斷斷續續的畫面倏爾在他眼前浮現出來。
“我為什麼要幫你?”
“求你,就當我求你……你要我怎麼報答,我都答應。”
大腦徹底宕機,即便彼時意識不甚清醒,那人冷淡的嗓音,溫暖的胸膛,還有緊摟著他時強有力的臂膀,仍舊殘存在記憶深處,一點即燃。
報答……這就是對方想要的報答?
才出虎穴又入狼窟,他豁出命掙扎了半天,結果還是被人莫名其妙給睡了?
管奕深一口老血堵住喉嚨,沒來得及擺出悲憤欲絕的表情,上方便響起一道和煦的問話:“醒了?感覺怎麼樣?”
輕描淡寫的語氣落入他耳朵里,只以為對方想從自己口中聽到有關床上功夫的恭維,怒火更甚。
咬牙切齒仰頭望去,卻在對上一雙含蓄溫和的眼睛后,一下子啞了聲。
那人似乎起的比他早,此刻已然洗漱完畢,換上一身簡約精干的白襯衫,倚在床頭,手里拿著本財經雜志,羊脂玉般的指節修長,說不出的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