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你們女修腦子里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怪不得他看不上你們。"
一說:“呵,他看不上我,我也不會去找你。”
兩人隔空對罵好一會兒后。
有人冒出來說了一句:“我真想知道,千百年后,誰會是他的道侶。”
百歲之后,誰人攜手。裴景看前面都看得津津有味,到最后一句話就有點出神了,下意識地看了眼楚君譽,而楚君譽那邊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第56章===
點著桌子,裴景不由胡思亂想起來,修真的道路特別漫長,可若是有一人共度風雨,此后一年四季或許會不一樣。天塹峰常年積雪,冬季尤甚。
長極峰秋來楓如火。
懸橋夏季涼風徐徐。然后……他在想什麼?猛地收回心思,裴景一拍腦門,嘴角無可奈何扯了扯,什麼鬼,他這是單身太久了嗎?
“走吧。”楚君譽忽然道。
裴景心不在焉點頭:“好。”
回到天塹峰,在云中的回廊上,裴景還是忍不住問:“你的傷現在康復的如何了?”
楚君譽道:“還行。”
裴景:“傷好了就走嗎?”
楚君譽垂眸:“嗯。”
裴景欲言又止,最后悻悻不說話了。一個人回天塹殿,空空寂寂的主殿,坐在高座上,兩側的燭火明珠都凄寒。旁邊是睡的正酣的小黃鳥。細微的風聲卷動他雪白的衣衫,泛微微的藍,如一層冰青色的紗。
寂寥寒冷的大殿,傳來青年低著頭,似有若無的喃喃。
“若我有心魔……應該就是你吧。”
*
裴景在楚君譽那里攢了一肚子少年心思,很不爽,所以今天跟肖晨的對決,是真的想揍他一頓出氣。真如許鏡所料,三天內,上陽峰已經傳遍了他和肖晨父子對決的消息。
天還沒亮就有人在紫竹林前的擂臺上等著,熙熙攘攘,守著看戲。畢竟比試的兩個人,年紀輕輕都已經在上陽峰擁有了姓名。
聞風而來的還有一些閑的沒事的師兄師姐。
“有意思,輸了認爹,還有這個玩法?是我們老了嗎——哈哈哈哈。”
“別笑了,有沒有下注的,猜猜誰贏?”
“有有有,我押肖晨,氣運之子。”
“加我一個。那個張一鳴好像是在迎暉峰選拔時出的風頭,另辟蹊徑罷了,實力不可信。”
“我也押肖晨,”
這些話都飄到了后面到來的裴景耳里。
他嘖了一聲:“一群沒眼見的。”
許鏡頭都大了:“你先想想,別輸得太難看吧。”他以為這三日張一鳴會在洞府認真修行練劍,還專把自己熬好的紫筍湯送過去怕他太緊張,結果洞府內空無一人!許鏡忍不住問:“你這三天都哪去了?”
裴景道:“肯定是有事啊,都說了我很忙。”
許鏡嘀咕:“你能有什麼事,不過,楚哥呢,我感覺好久沒見到他了。還在外面歷練?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嗎,怎麼你一個人回來。”
裴景真是怕聽到楚君譽的名字,以前是覺得他暗戀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現在是發現自己喜歡他,又不確定他的心思來。
不過今天就是來打架和當爹的,暫時就不要想這些風花雪月了。
他扯過許鏡的袖子,下巴往人群那邊抬了抬,小聲說:“你現在趕緊加入他們,買個幾百靈石,壓我贏。發家致富就在今日了。”
許鏡瞪大眼滿是驚悚:“是你瘋了還是我傻了。雖然我們關系是不錯,但也不至于讓我為你傾家蕩產吧。
”
裴景推攘他,懶洋洋笑:“你怕是對我有誤解,放心吧,區區一個肖晨我還不放在眼里。”
許鏡掙脫他,瞇起眼:“那麼自信?”
裴景道:“云霄第一帥跟你開玩笑的?”
許鏡嘴角抽搐,狗屁云霄第一帥,第一不要臉吧。
而與此同時。
問情峰。
陳虛一出門就察覺到不對勁之處。
嘩啦啦,是禽鳥從枝頭飛起,他抬頭,就看到林子上的鳥雀盤旋,遮云蔽日,很是壯觀,一派歡慶吉祥之態。鳥的羽毛渲染吉光落下,晶瑩剔透。上百只鳥一起鳴叫,嘰嘰喳喳,聲音成濤成海。遠遠望去,如夢似幻。
跟在他身后的小弟子驚呼:“峰主,這是什麼。”
陳虛望著虛空中的一點,攏袖,說:“能是什麼,討債的來了。”
鳳矜其人,外界評價五花八門,甚至不少人將他神化。
天榜第二,鳳凰轉世。
業火三千,涅槃而生。
修真界口耳相傳的話語里,“舍利佛心鳳凰眼”,說的便是他和悟生。
天下五杰,每個人的形象都大相徑庭。
碧池生血花,未來的瀛洲島主,倩影藏在每個男修夢中。手指晶瑩腳腕纖細,金色鈴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作響,紅裙翻卷在竹林深處,一如帶雨的扶桑花。
枯骨化藍蝶,這位久居鬼域閉門不出的少城主,在傳言里則多了分神秘和陰森的味道,青色長袍、黑色袖領,常年與死人為伴,病弱體虛全是陰冷之氣。舍利佛心不用說,佛門最富盛名的佛子,舍利為心,長綾覆眼,一襲金白僧袍手握禪杖,所到之處萬物逢春、惡鬼虔誠。
后兩位“鳳凰眼”和“一劍凌霜”在民間的傳說最多,話本也最多。
畢竟前三位,一是同性別的女子,二是只喜歡死人的少主,三是六根清凈不染紅塵的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