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頭遭讓他遇上了云霄的敗類。因為祖上的緣故,少年對云霄一直充滿向往,即便自己沒有靈根也是敬畏的,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現在他真是又氣又委屈又難過。
三名弟子倒不敢在山內殺人,用武力恐嚇恐嚇而已,揪著少年打算把他丟下去。青衣少年掙扎不得,只盼著能路上遇到其他的好心人。
峰回路轉,居然還真讓他遇上了。少年眼一亮,奮力掙扎起來。
“嗚嗚嗚!”救救我!
提著他的青年兇神惡煞:“你又在動什麼?不想活了?!”而他身后二人,身體僵硬,動都不敢動。
空氣一瞬間凝固,青年愣愣地抬頭,隔著一棵樹的枝椏,兩個人站在他們面前,實力深不可測,身上的那種氣質,卻是他在外峰見不到的。青年內心驚恐至極,手一松,手上的少年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青年顫聲道:“前、前輩。”
陳虛極其冷漠地看著他。他身為問情峰峰主,司門規戒律,最是厭惡這樣的弟子。
裴景倒只笑了一下,走向了倒在地上捂著屁股嘶氣的青年,低頭。
“凡人?”
少年揉著屁股,就聽到一道極為動聽的聲音,抬起頭,對上一雙含笑漆黑的眼眸。瞬間整個人都怔愣了,感覺五臟六腑涌入清風,一切開闊明朗,被人點化般,身上的閉口訣消失,疼痛也消散,人都變的耳聰目明了。他回神后,點頭如搗蒜:“是是是仙人,我是凡人,請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我本是仙巷一戶人家,前些日子……”
少年一五一十道清來龍去脈。
終南峰的三名弟子臉色灰白在一旁,氣得牙癢癢,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裴景聽聞,神色莫名,偏頭道:“你看,我云霄多窮,連十塊靈石都給不出。是不是被你敗光了?”
陳虛氣極,還被他逗笑了:“這話你要問你自己吧。”
這下,三名弟子更是心如死灰,先跪了下來。
“前輩恕罪,我們再也不敢了。”
他們猜不出眼前人的身份,只想是內峰的某位師兄,或者長老,反正都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裴景一笑,折下旁邊的樹枝,用冰冷的尖端,挑起跪在最前方的青年的頭,問道:“云霄門規第二條,是什麼?”他話語問的輕飄飄,但那樹枝如劍刃,冰寒殺氣讓青年弟子的骨髓都凍結。仿佛回答不出正確答案,這樹枝就將往下直接刺穿他的喉嚨。
汗水順著鬢發落下,青年咽了口水,喉結涌動,顫聲說:“云霄門規第二條,不得、不得、不得恃強凌弱,擅傷無辜。”
答對了。收枝,還是有幾片葉子落下,那葉子隨風飄起,刮在青年的臉上,瞬間血痕猙獰。
陳虛臉色陰沉。
裴景道:“你是終南峰的弟子,我不罰你,自有人罰你。”他手中的枝椏落地,直插入土地,如一柄劍。
三人兩股戰戰,渾身冒汗。
陳虛呵了一聲,將手里的一塊令牌交給地上的少年,道:“去終南峰刑堂,他們怎麼對你的,你現在就報復回去。欠你的錢,也叫他們解決。”
少年喜出望外:“是!”他終于可以出口惡氣了,另三人心有不甘也只能含恨咬牙。
目睹四人走了。裴景才道:“我方才若是沒聽錯的話,那個少年說,長梧?終南峰長梧,我怎麼感覺有點耳熟。”陳虛也思索了一會兒道:“上回終南峰峰主所說,一個被玉明咬傷最重的弟子,就是他吧。
”
裴景道:“好像是。”
陳虛皺眉:“有這樣的手下,這個長梧怕也非善類。”
他們的到來,倒讓終南峰峰主有些意外,畢竟這一次很是突然。峰主低聲道:“師兄吩咐后,我這幾日都在調查主殿,一間房、一間房地查看,并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裴景卻問:“你若是傳經授道,指點座下弟子,留他下來,住在什麼地方。”
峰主蹙眉:“我傳經授道不會留弟子,倒是閉關之時,會讓門下弟子住在這里幫忙打理峰內事務。”
裴景笑道:“上一次是誰。”
終南峰峰主臉上浮現一絲迷茫:“是我座下大弟子長梧。”
又是長梧。裴景點頭:“帶我去他在主殿住的地方看看。”終南峰峰主心有很多疑惑,但裴景不開口,她也不敢提問,帶著裴景來了門下弟子所居住的歸元殿。
歸元殿在主殿的最前方,臨近門口,窗外是云海浮沉,住在里面,還能聽到瀑布的聲音,離遠了反而有幾分讓人靜心凝神的作用。這里東西擺放整齊,一床一案,一香爐一書柜,裴景找了很久,一塊地一塊地搜尋,也沒發現不對。復又隨著終南峰峰主找了其他殿,直至天黑,一無所獲。
他們走前,終南峰峰主面色憂愁:“師兄,可是在我殿內察覺到不對之處?”
裴景攏袖,只同她道:“你不用查了。這幾日來留意一下缺月林,進出缺月林頻繁的弟子,都告訴我。”
“是。”
隨著他搜了半天,陳虛很無奈:“你都在懷疑什麼?”
裴景望了眼天上濁黃色的月,道:“終南峰主殿哪是那麼好進的,陣法設列,那喚明玉的弟子煉氣五層的修為,跟那凡人也差不多,能進去就不錯了,何談見到峰主,甚至養傷她座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