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在莊園初遇,長大后宴會上驚鴻一瞥,緊接著國外的重逢偶遇,最后暴雨天被秦陌關在倉庫里。
他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故事來。
他和謝綏在國外重逢后就出現了一段空白。他因為什麼原因回國了嗎?然后和謝綏再遇,重新燃起了幼年時的友誼?秦陌報復他是因為他和謝綏走的太近?
……甚至,他的記憶軌跡,放在原著里都是正常的。書里面就是國外重逢,他開導了謝綏,讓他釋然了過去。
他對上一世的拼湊,無非這些凌亂的記憶加008口中無意說漏嘴的話,可歸根究底,他靠的還是《溫柔控制》原書,而《溫柔控制》上輩子就是錯誤的。
多諷刺。
008說他們上輩子是朋友,而宋喻也只敢想是朋友。宋煦說的那麼多話,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一句,“你別去招惹謝綏,你和他完完全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啊,完全不是一個世界,那個時候的謝綏經歷了太多黑暗,疏離冷淡拒絕所有人的接近,在醫院內對他也是那個態度。他能想到的,最正常國內遇到的情景,就是宴會上兩人的點頭之交,或者公司會議室的一場商業合作。
他上一世對謝綏沒那種心思。謝綏甚至都忘了小時候的事。
這樣兩個人,怎麼可能相愛。
宋喻突然覺得疲倦又厭煩,惡心這些今生前世、惡心系統和主神。
沒有這些,他和謝綏就是單單純純地在景城相遇、彼此愛上。
面臨的最大的問題只是家人的反對,可是宋董容易心軟、姐姐意志也不堅定,他們會很順利地在一起,畢業,上同一所大學,然后相伴終生。
“趙梓宇。”宋喻看著他臉上被自己打出來洇出血的青紫痕跡,頭一次心平氣和的,不摻和怒火的:“你也不用和我聊了,上一世的事我不想聽。”
趙梓宇卻是氣笑了,咖啡色的眼眸今夜第一次流露出怒火。
“因為我說謝綏會帶給你厄運,所以你就不想聽了?”
他站起來,往前走一步:“你上輩子怎麼死的,想知道嗎喻喻。”趙梓宇笑容帶了點殘忍,又輕又殘酷:“全是謝綏帶給你的無妄之災。”
宋喻淺瞳靜靜看著他。
趙梓宇說:“如果不是他,你上輩子會安安穩穩到國外治病,接受最好的治療,等待完全康復的一天。”
“你為他一個人留在國內,而他連照顧你的時間都不愿抽出,你不是很信任他嗎?那麼以謝綏的心思手段,如果真的重視你,又怎麼會讓你落到那一步。”
“他甚至在你生病的時候都不在你身邊,還是你哥打電話給在a城的我,讓我去照顧的你。”
生個病還要照顧……上輩子他果然是個病秧子嗎。
宋喻久久看著他,很久之后笑了,語氣拖得有點慢,輕輕緩緩。
“我說,你們怎麼就那麼喜歡拆散別人的姻緣呢。”
他真的覺得趙梓宇無可救藥,淡淡道:“拆散了,他也不會喜歡你啊。”
他也不會喜歡你。
趙梓宇忽然笑起來,似乎是嘲諷又似乎是譏誚:“我什麼時候想要他的喜歡了。”
重生一次,仿佛那種魔怔就消了。
當初注意到謝綏,也是在今天這樣的宴會上,天之驕子高冷奪目,旁邊的人舉起酒杯跟他說“趙少,你這怕是多了一個競爭對手”,他禮貌微笑,心里卻完全沒當回事。
可后面謝綏的成長迅速到讓他驚訝,大概是年少輕狂,爭強好勝,一來二回也就注意到了。
宋趙兩家是世交。
宋煦雖比他年長,但是兩人之間卻更像同輩。
宋煦說:“謝家那位,手段倒是比他的叔叔伯伯還要陰。”
他不以為意:“一個私生子能走到現在,又怎麼可能光明磊落。”
宋煦說:“你對他很感興趣?”
他笑了下:“只是生意上碰到的多。”他想了想,去問宋煦:“宋喻呢,他去哪兒了。”
宋煦翻白眼:“外面吧。”
他走到外面的時候,宋喻坐在跑車上,似乎是打算走,一個水蛇腰的女人扒著他的脖子,媚眼如絲:“帥哥,有沒有興趣和我來一場火熱刺激的車……”宋喻非常潔身自好,拿開她的手:“車禍?別吧,你想死我還不想坐牢啊。”
嫵媚女人喉嚨里的“震”無奈又無語地吞回去。
他被逗笑了,遠處遙遙望著他。
那種魔怔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概在他發現宋喻和謝綏在一起后吧。難以置信的,失控的憤怒的情緒噴涌而出,嫉妒攥住心臟,瘋狂滋生不甘。
嫉妒誰呢,那個時候讓他選擇,魔怔一樣,有個聲音瘋狂在耳邊催眠,他以為自己喜歡上了謝綏。
他想親手斷絕他們的關系。
他想把宋喻送回去。
宋家根基遷移,一家人都在國外,他只是想讓他好好睡一覺,乖乖回去養病。
飲料中非常微量的酒精,他甚至旁敲側擊問過宋喻的私人醫生。
然而宋喻察覺后,卻是懵了,視線愣愣望著他。那時候他們的關系不錯,對于宋喻來說,他或許是個關系算不上好但也絕對不陌生,可以信任的人。
玻璃杯被雜碎在地上,他被潑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