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的目的后。馬上又坐直身體:“嗯嗯,你怎麼樣了?”
謝綏輕笑了一聲,撩撥人心,他問:“就那麼擔心我?”
宋喻:“對啊,你那個時候太不對勁了,我覺得你今晚要做噩夢。”
謝綏靠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握著鼠標,停在一張照片。上面是小時候的宋喻,哪怕對著相機做出猙獰的樣子,也可愛得不像話。
他漆黑的眼眸泛起笑意。
“說的也是,我今晚怕是睡不著了。”
宋喻給他出主意:“你一般什麼時候睡,我可以給你念經,等你睡了再掛電話。”
謝綏失笑:“你確定?”聽著宋喻的聲音,他怕是一晚上都難眠。
宋喻:“肯定,你要聽什麼,我去給你百度,金剛經還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謝綏勾唇,淡淡道:“念一段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吧。”
宋喻:“???”
宋喻:“……”
謝綏是不是故意的?
這八個字他每次聽到都覺得特別羞恥的,一段黑歷史。
握著手機沉默半天。
“你真的要聽?”
“嗯。”
宋喻僵硬地扯了下嘴角,只是已經答應了,也不好反悔,還真的下床,跑到電腦前,去百度了過來。
他嘀咕著:“我照著百科念啊,你現在最好就躺到床上去,戴上耳機,爭取早點睡……不過,聽這玩意兒這怎麼可能睡得著啊。”
謝綏站到了陽臺上,俯視著夜晚的景城,認真聆聽對面少年的的聲音,低聲笑說:“念吧。”
電話那邊宋喻愁眉苦臉。
“那我開始了啊,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又稱拉氏定理,是微分學中的基本定理之一……”
夜色濃稠,月亮圓而明亮。
居民樓下的桂花開了,隨著夜風送來淡淡的清香。宋喻的聲音清亮溫暖,驅散了生死、別離、錯過帶來的惶恐和絕望。
謝綏站在陽臺上,垂眸,唇角噙著溫柔的笑。
他的手指搭上圍欄,輕輕點了兩次,似乎是隔著歲月回憶著什麼。
“那麼在開區間a到b 內,之前有一點3,大于a小于b ……”
回憶起了臨水初次見面,光影下面若冰霜的清秀少年。
奶茶店他伏著寫卷子的時刻。
又或者寂靜的街道,把他拉到一旁,跟人放狠話。
盛夏從墻上跳下,落入懷的風。
太多了。
謝綏說:“可以了。”
宋喻終于從這種酷刑中解脫,舒了口氣后問:“困了?”
謝綏:“嗯,有一點。”
宋喻:“那就趕緊睡吧。”
謝綏說:“你還記得你今天問過我的話嗎?”
宋喻嘖了聲:“記得,我問你怕不怕鬼,你還說不怕。打臉了吧,不過也不羞恥,鬼神這種神神秘秘的事情,正常人都會怕。”
“好。”
宋喻開始逼逼:“不對誒,我發現你對前面那些人頭啊血啊什麼的,反應都沒那麼大,是最后看到那個墳墓,才開始怕起來。你是不是怕死人啊。”
謝綏笑了下,淡淡說,“應該是怕死吧。”
宋喻愣了一秒,開始安慰他:“哇,別擔心,反正人遲早是要死的,看開點。怎麼我們越聊越哲學。”
謝綏說沒有解釋什麼,眼眸深冷望著前方,聲音卻很輕說:“好,我不擔心。”他幾乎是輕喃,聲音溫柔:“晚安,喻喻。”
喻喻。
宋喻差點手機都沒拿穩。耳朵微紅,怪不好意思:“瞎亂喊什麼啊。”
遠處是萬家燈火。
冷風從下貼墻而上。
謝綏低頭,短促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這里,是他第一次認知生死的地方。
孩童時期穿裂天地的一場暴雨,和從上躍下的女人,成為兩輩子無論如何都無法忘記的的畫面。
人世間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其實生死也是小事。
現在又一次認知。
有句古話,描述至死不渝,叫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
謝綏關上手機,轉身往房間走。
——哪怕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喻哥不去找十三中的麻煩,姚銳自己送上門來挨揍?】
主樓:別提了,我一個朋友快被他小弟煩死了。各種打聽喻哥的來頭和平時常去的地方,說要約架。約個錘子,他看喻哥理他嗎?
1l:???這月考將近,喻哥一天到晚都在圖書館,兩耳不聞窗外事,應該不知道吧。
2l:十三中都是群什麼垃圾啊。
3l:別說了,聽說他們已經打算下午堵在圖書館門口,和喻哥打架了。
4l :艸,犯我一中者,雖丑必誅,快打電話告訴滅絕師公,保護我老公!
5l:不會有事吧我老公前幾天才傷到了手嗚嗚嗚
宋喻一個星期前確實把手傷著了。
===穿成萬人迷的炮灰竹馬 第106節===
打籃球,操場上突然沖出一條狗來,嚇得他魂飛魄散,一個不留神倒在地上,手腕扭了。
當時整個操場都嚇到。
是謝綏大步跨過來,神色冰冷,扶著他去醫務室的。
之后一周不能寫字,他的作業基本上都是謝綏包了,還別說,挺爽。
就是從此,體育課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謝綏的監視下,再也不能自由活動了。
好不容易解除繃帶,他覺得自己徹底痊愈,然而,謝綏連他寫字的時間都控制著,只能動右手兩個小時,剩下的復習時間只讓他看書。
景城一中越到期末,越是考試頻繁。
月考周考,接連不休。
宋喻也算是身殘志堅。
每周六都會來學校圖書館,復習學習。
他當然也不會讓自己一個人,揪著成績吊車尾的馬小丁,一起被數學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