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生嚇得腿都軟了,眼淚連連,被另外的人扶著。
宋喻挑眉,看了他們一眼。
林雙秋緩過神來,喘著氣解釋說:“那是個廚房,我們找到一半,忽然從房頂上掉下來一具尸體。媽的。”
他們被嚇得不行,另外一群十三中的人,卻是悠哉悠哉。
姚銳自始至終視線就落在林雙秋身上,怪異又惡心。
林雙秋拿出一張紙,說:“刀下面壓著的,上面是密碼,應該是之后會用的。估計是每個房間都要找出點東西。可是只有二十分鐘,這里有十個門。”
宋喻道:“那就分開行動。”
說完,他視線瞥了下姚銳,冰冷像刀子。
姚銳朝他挑釁地吹了聲口哨。
十多分鐘,十個門雖然每個門都有嚇人的地方,但是最后找出來的線索,卻只有三樣,一個地圖、兩個密碼。按著地圖往前面走,到了一個下樓的地方,樓梯很黑、很窄,為了節省時間,只能一個一個進去。
林雙秋走下去,姚銳馬上跟過去想成為下一個。
被宋喻直接拽住了他手臂:“急什麼,帥哥優先不知道嗎?”
他力氣很大,姚銳動了下手臂竟然也睜不開,陰沉沉盯著他。
宋喻往前跨一步,跟著下樓。下了樓梯,也是一個很窄的甬道,漆黑一片,只有監控微微的紅光。
太黑了,眾人有些虛,開始討論《棺中新娘》原本的劇情。
“馬小丁果然是騙人的,這民國的,哪來是真實故事改編。”
“好像就是棟兇宅。女主人被拐賣過來冥婚,逃跑失敗,被割了舌頭、挖了眼睛、活埋棺材里。死后化成厲鬼,報復了整個屋子的人。我去的是新郎爸爸的房間,操,抽屜里就有兩顆眼珠子。
”
“新郎奶奶房間更恐怖,進去就開始放音樂,真慎得慌。床前擺著繡花鞋,上面我都沒敢看。”
“棺中新娘,不會讓我們躺在棺材里出去吧!”
“想太多,真是那麼喪心病狂的設定,早就被網上吐槽死了。”
地圖的最后是一間密室,不過布置的,像是荒野孤墳的樣子。
地上都是泥土,房間正中央一個土墳,光線昏暗,場景還是挺陰森的。
“這應該就是最后一步,墳里估計就是那個鬼新娘了,找找哪個地方會用到線索。”
林雙秋一點都不想在這里多呆,招呼著:“分開找吧,總會有機關的。”
宋喻去研究墓碑,猜想:“會不會等下這個墳裂開,然后鬼爬出來啊。”
謝綏自始至終跟在他旁邊,淡淡一笑,只是視線,看到他站在墳墓前的一幕時,忽然凝固。
少年半蹲著,側臉溫和白皙,睫毛卷曲出微微弧度。
前面是一塊冰冷的墓碑。
宋喻伸出手,扶上墓碑,仰頭,淺色的瞳孔里是困惑和思考。
謝綏愣愣看著。
大腦突然刺痛,像是一道驚雷穿過心中。
撕扯靈魂的痛苦后,留下焦黑帶血的痕跡。
黑雨、青草、墓園、鮮花。
半跪下去的青年,一個吻落在冰冷的墓碑。
絕望的、黑暗的、瘋狂的,種種負面情緒如潮水淹沒。
他穩住身形,才沒有痛苦地彎下身。
宋喻忽然欣喜地叫起來:“快來看,上面的字好像就是關鍵。”
林雙秋第一個跑過來,然后手里拿著密碼對照:“啊啊對,搞好九個數,這里有九行字,應該是要按下去吧。”
按下去之后,轟隆隆,密室里的機關開始動,墻上出了一個方塊口,能容納一個人爬出去。
“啊啊啊,出來了出來了。”眾人趕緊圍過去。
宋喻走到謝綏旁邊,卻發現他神色有點不對勁,蒼白地有些滲人。
宋喻愣住了,“謝綏,你怎麼了?被嚇到了?”
謝綏現在頭腦絞痛,心也是,冰冷又空茫,聽到宋喻的聲音才回過神。
“真嚇到了?”
宋喻驚了,小心翼翼問。
謝綏想了很久,笑起來,說:“是呀。”
宋喻像是發現新大陸:“原來你怕鬼啊。”
“恩,讓我靠一下。”
謝綏輕輕抱住宋喻,宋喻稍愣,最后看他可憐還是允許了:“那麼怕?”
少年的腰勁瘦挺拔,剛吃了糖,身上薄荷味很涼。他把頭靠在宋喻的肩上,閉上微微發紅的眼,輕笑:“怕得很。”
宋喻還沒說話。
突然在出口處的一群人大聲尖叫起來,恐懼到撕心裂肺。
“啊啊啊啊啊——!”
通道不是出口,是棺中新娘最恐怖的一個點,你以為要結束,爬進去,盡頭卻是一個披頭散發穿著紅衣服的女人,赤紅著布滿血絲的眼,瘋狂沖過來,嘴里發出破碎的嘶吼。
謝綏突然把他抱緊,手臂極其用力,不肯松開一分。
宋喻一邊罵那群人膽子小,一邊又好笑,帶著一點壞的:“小謝同學不慌,喻哥保護你。”
封閉的密室里,男男女女被嚇懵,驚慌失措。
恐懼傳染,謝綏像是墜入冰冷深海。
大概冷靜思考已經成了本能,哪怕剛才已經痛到指尖發顫,絕望近瘋狂。
腦海里還能恍然的、冷靜的,做出判斷——他們的上一世啊,果然,并不值得回憶。
于宋喻是噩夢。
于他是地獄。
宋喻笑的不行,這人怎麼怕成這樣,說:“喻哥給你吃糖,別怕了。”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顆薄荷糖來,撕開,直接塞到謝綏的嘴中。
謝綏紅著眼微笑,眼眸深深盯著他,輕輕咬住那顆糖,更像是吻上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