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稍安勿躁啊。”
周六晚上網吧的一群少年,大部分是通宵包夜的,而且現在才十點都沒到,也就安安靜靜坐下來玩手機了。
馬小丁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無語:“我剛想懟那個綠草呢。”
寸頭把椅子轉了過來:“綠草?人家叫青蘿蔓蔓吧。”
馬小丁:“差不多差不多。”
馬小丁忽然把手機的手電筒一轉,放到自己下巴下,光把整張臉照的陰森,整個人拖長語氣,轉成鬼的樣子:“怕~不~怕~?”
寸頭無語:“你這能嚇到誰?”
馬小丁:“哎呀停電好無聊,大家都轉過來,聚一起講講鬼故事吧。我當初可是我們班的故事大王,嚇不到你們我不姓馬。”
宋喻除了恐高怕狗外也沒什麼怕的,對于馬小丁的提議嗤之以鼻。
不屑的語氣在黑暗里特別清晰。
馬小丁感覺受到了冒犯,“嚯”了聲,要爭一口氣:“喻哥!來!我專門給你講一個!”
宋喻吊兒郎當地笑:“好啊。”
他們把椅子都轉了過來。
這個地方就在角落,謝綏靠墻,墻上方有面窗。幾個手機手電筒聚在一起,墻上投了幾道長長的黑影。
馬小丁詭異兮兮地說:“你們知道嗎,其實臨清街這間網吧,曾經死過人,猝死的挺多。有一個就很奇怪了,年紀輕輕壓力大,跑網吧自殺。聽說啊,是個長得特別陰郁的女生。”
“她死的第二天,網吧老板進來才發現,披頭散發倒在桌子上,一碰才發現沒氣了。但眼睛卻還是睜著呢,青灰色,瞳孔縮成一個點。”
“網吧老板嫌晦氣,喊人來驅邪,結果一個老道進來就被嚇走了。說那女生死前怨氣未散,化成了惡鬼活在這里,那眼睛就是邪物。
如果半夜網吧看到她,不要驚動她,不要發出聲音。你要是讓她看了一眼,你就完了。眼睛是詛咒,因為她這輩子都會跟著你,跟著你走出網吧,到你家,無論你做什麼都在旁邊看著,直到活生生把你弄死。”
“喻哥,”馬小丁忽然神秘兮兮湊過去,問:“好像她自殺的那臺機子——就是你這里的!”后面忽然拔高聲音!
“……”宋喻盯著他。
馬小丁尷尬了一會兒,繼續陰嗖嗖問:“你坐在這個位置上,有沒有覺得的肩膀上重了很多?”
宋喻目光淡淡,嗤笑一聲:“還行吧。”
馬小丁:“……”
寸頭摸了摸手臂:“算了,不講了不講了,講的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馬小丁本來興致還蠻高,結果宋喻的一聲嗤笑,把他的自尊心碎個稀巴爛。
真的一點不恐怖嗎?他都把自己快嚇死了!喻哥不是人!
馬小丁焉了:“……我們換個話題吧。”
寸頭狂點頭表示贊同,目光激動地看向謝綏:“其實剛才就想說,就仙途那個游戲,謝神,我有好多問題想問你啊。”他坐直身體:“你是怎麼一邊拿年級第一,一邊打游戲那麼厲害的。”
謝綏勾唇笑說:“天賦?”
宋喻記得上次問他跳窗為什麼那麼自如謝綏回答的也是這個,他吐槽:“怎麼什麼都是天賦啊,換個詞好嗎,本能可以不。”
謝綏看他,非常自如:“好,這是本能吧。”
寸頭眼睛繼續亮晶晶,“謝神操作那麼強,一看就是大佬,大號排行榜上應該有名吧,叫什麼?”
謝綏:“忘了。”
寸頭:“這都能忘?!”
馬小丁在旁邊不滿地嚷嚷說:“談游戲的話,不該談我們排到的那幾個傻逼嗎,居然敢懟我們喻哥,簡直是活膩了。
”
一個男生說:“哈哈哈,喻哥真的能,裝萌妹一套一套的。”
“和謝神配合的天衣無縫,看起來就是一對恩恩愛愛的情侶,氣死那群單身狗。”
寸頭聽到他們討論這個,笑著說:“這恩恩愛愛擺明了的啊,游戲id都是情侶名,誒,叫什麼來著?”
宋喻笑的不停,被他那麼一提,也忘了,偏頭問:“叫什麼來著?”
謝綏失笑:“我怎麼會記得,你好好想想。”
“我試試。”宋喻開始皺著眉,回憶。
馬小丁說:“那個什麼翔龍天下,玩個輸出走位沒奶媽好,他玩個錘子。我詛咒他今晚就做噩夢,夢到我說的那個女鬼,活在墻縫里,每天半夜站在他旁邊看他睡覺。”
旁邊人哈哈哈:“小馬哥看不出來還挺小心眼。”
但他們的對話其實宋喻沒怎麼聽。
宋喻記得好像是個挺羞恥的名字,帶吻字還是親字?又被后面馬小丁的“抱抱我嘛”影響了,最后靈光一線,他隱隱約約記了起來。
在黑暗中抬起頭,眼眸明若星辰。
恍然大悟般地小聲說:“我能親親你嗎?”
黑暗中他們挨得最近,少年的聲音清朗,念出來這幾個字,刻意放低。
像悄悄話,撓在人心上。
謝綏從來冷靜精密的大腦停了瞬間。
懂他意思后,忍不住地低聲笑起來,低沉磁性,一聲一聲撩撥人心。
他唇角抿起,靠過去用同樣低的聲音,戲謔散漫說:“不了,你還是去清怪吧。”
桃花眼彎起好看的弧度,笑容隨性又輕佻。
宋喻:“……”
馬小丁在他們旁邊夸夸其談。
“夢到女鬼,站在他床邊用她的眼睛,青灰色的,縮成一點的,貪婪又邪惡看著他。
”
說到一半,他忽視線一瞥,愣住了。
一米多高的隔間木板門上,就有兩只不是人類的眼睛。